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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那顆咬開了酸山楂,沈曳鼓著的腮幫一動不動,輕飄飄地瞥了曲繪星一眼,什麼也沒說地向後退著慢動作蹲上了沙發,然後曲起膝蓋蜷縮成了一團,額頭抵著膝蓋,把臉完全埋了起來。

一片寂靜。

除了廚房裏水流的嘩嘩聲和鍋碗瓢盆碰撞的輕微脆響,房間裏再也沒有半點聲音。

但曲繪星卻被他剛才的那輕輕一瞥看得心裏突突突。

尤其是他還什麼都不說,更是讓她心裏沒底。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曲繪星的心擰得更緊了。

以前縮一小會也就差不多了,怎麼這次縮了這麼久?

難道,這次的山楂真的特別酸嗎?

曲繪星心裏徹底不安了。

她揪著衣服走到他跟前,就跟小時候在樹底下撥弄西瓜蟲一樣,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想戳一下他的胳膊然後馬上把指頭縮回來。

但她的指尖剛刮到他的衣袖,她的手指就被他握住了,緊接著,他把她的整隻右手都拽了過去,壓到了他低著的額頭和他曲起的膝蓋之間。

經過大學後意誌堅定要跟沈曳劃分界限的幾個月,曲繪星對跟沈曳突然的緊密接觸早就有了條件反射。

這次,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先緊張地左右看。

她媽媽還在廚房裏忙。

豆豆背對著這裏捧著手吧唧吧唧在舔手心裏的糖。

誰都沒有注意到客廳裏她和沈曳的肢體接觸。

曲繪星鬆了一口氣。

但接下來,沈曳卻抬起了頭。

他依舊用下巴壓著她的手背不讓她逃,然後慢慢撩起眼皮看著她:“曲繪星,你是故意的吧?”

曲繪星被他盯著,眼神逐漸就開始心虛地變飄:“我才不是……”

就這一下,沈曳就知道她在撒謊了。

“果然。”

他的眼角微微下垂,頭重新低下,嘴唇和鼻尖從她的手背上輕輕蹭過,隨後再一次用額頭把她的手壓在了他的膝蓋上。

把臉繼續埋回去,他抱怨著輕聲嘟囔:“酸死了。”

但曲繪星早就懵了。

耳朵嗡嗡的,都沒辦法聽清他的話。

在被他的嘴唇碰到的那個瞬間,她的從指尖到手臂全都麻了,跟過了電一樣。

直到現在,被他嘴唇蹭過的地方,那種柔軟的餘溫還完全消失不掉,光是回想一下,她都覺得耳垂呼呼地開始升溫。

過……過分了。

曲繪星隻是想要舔一口硬糖,可現在出現的卻是從天而降了滿滿一箱多到能把人埋起來的雲朵棉花糖。

她好喜歡。

她很想吃。

可是吃下去,她之前的那些努力就全都付之東流了。

曲繪星閉了閉眼,硬下心腸,決定要很有骨氣地自己把手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