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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已經沒了聲響,從破曉那會兒無聲無息消停的,靳譯肯這人精來的時候拿著車鑰匙,大多人以為他出去了。

少奸巨滑。

她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下巴抵著膝蓋,出神,沉思,隨後又捋了捋頭發,將纏在身上的浴巾脫了,去了衣物間。

走的時候沒叫醒靳譯肯,行李箱從地板滾過,門哢一聲關,這麼些聲響也沒吵醒那家夥,她途徑26層時停了一下。

他家門還開著,人去樓空了,滿桌的酒瓶子滿地狼藉,本來隻想過來關門,但在客廳看見獨坐在沙發上的鄔嘉葵,她撐著額頭,頭發遮住了側臉,腦子還清醒著,循聲慢慢往門口看,眼睛微眯,有一絲酗酒過後的迷糊,看見龍七,無聲地笑了笑。

隨後從沙發上起身,三步一歪地朝她的方向走,身上還是有傲氣的,比以往更濃烈,眼睛分明微紅,偏偏冷笑,龍七說話不拐彎,插著衣兜:“你別等了,他在樓上。”

“那麼你們複合了沒有?”

龍七不答她這句話。

洗浴間傳出一聲響,一副斷片兒樣的班衛從裏頭緩慢地挪出來,掛鍾的時針指向六,龍七準備走,身後一聲響,鄔嘉葵把玄関口鬥櫃上擺著的陶瓷撥地上了,碎一地。

嚇得班衛清醒了一半

鄔嘉葵身上的酒氣不淺,單手撐著鬥櫃,班衛問啥狀況啊,她充耳不聞,說:“你告訴他,我生氣了。”

……

“我就不。”龍七回。

搞得好像她被抓奸了一樣。

後來掐著點趕到機場,在飛機上補了三個小時的覺。

這期間老坪話很多,他可是睡了個好覺,精神充足地不得了,非要給她說說這回在海島城市的幾個行程,她不行,她整個人還沒從整宿的熬夜中緩過來,聽不了一點叨叨,讓他等飛機落地了再喊她。

老坪放過她一馬前,問她膝蓋處的淤青:“你這塊怎麼弄的?”

別頭囑咐女助理:“下機了給她蓋點兒粉,免得又被人捕風捉影的。”

龍七撐著額頭沒說話,懶洋洋地朝機艙外看著,關了機的手機在毛毯上一下一下地轉,老坪還推一下她的腦袋:“讓你早點睡你不聽,焉了吧唧的。”

“我有性生活不行?”

老坪指她一記,往她扔了個眼罩。

下機後,開了機,仍沒收到什麼新消息。這會兒是上午十點半,她坐著車去下榻酒店,一路上都半睡半醒,三個小時的補眠後全身肢體更加酸,透支了一樣,虛得不行,但滿腦子還是靳譯肯當時在她耳邊落的那些情話,記起他說話時喘著氣的語調,心口又癢,煩死人了,幹脆坐起身滑開手機屏。

“現在我們這關係你有什麼打算”這句話打完問號,又整句刪除,她的指頭在屏幕前猶豫了幾秒,換另一句: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