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講了點盧子牧的事。
最後,開始講血檢的事,濕漉漉的頭發黏在頸邊,她在浴缸內曲著膝,哽著音,真真正正地將心裏話說出來,說她害怕,特別害怕。
“被人在意這麼難,隨便一點事就能讓一個人動搖信念,本來就沒多少人愛我,為什麼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幸福,為什麼要給我那樣的考驗,讓我親眼看身邊剩下的人還有幾個,為什麼要讓我過得這麼苦,我前二十年已經活得夠孤獨了,為什麼一個個的都不能好好地陪著我。”
邊說,邊掉眼淚,眼睛哭紅,語無倫次。
靳譯肯一直聽著。
坐在外頭的沙發上,手肘抵著膝蓋,間隙時不時地望她,閣樓的壁爐燒上了火,柴聲劈嚦響,他多數時候在思考。
哭累了,才泡完澡。
閣樓小窗口外的雪無聲地飄著,他沒讓她走。
本來以為要等她情緒穩定後帶她下樓,但他沒有,在她的睫毛還濕著的時候,他說晚會兒,然後在她麵前脫了上衣。
火光照在他的肩身上,照在他被毛衣領口磨過後稍微淩亂的頭發上,他親她的臉,慢慢到嘴唇,然後,兩人在沙發上接吻。
下巴相疊,緊密地吻,沒有一絲情欲,但很溫熱,她的大腦因為過久的泡澡變得遲鈍,沒有迎合也沒有抗拒,他的手探到她的毛衣內,解了文胸的扣子,而後直起身子,脫下最貼身的一件T恤。
裸著上身,俯到她身前,額頭抵著額頭,兩人鼻息間呼出的氣成一團白霧,黏在頸邊的發絲被他的手指撥開,她始終看著他的眼睛,直到曲起的膝蓋貼到他腰側的時候,大腦才短暫恢複一絲絲理智。
皺眉心。
但靳譯肯的決定做得太快,太勢不可擋,阻擋的手被他交握著十指相扣,摁在沙發上,她的肩身顫了一下,額頭挨住他的側臉。
此刻深夜九點。
這套別墅的一樓,高朋滿堂,笙歌鼎沸,推杯換盞,暗潮湧動。
閣樓,烘爐點雪,呼吸交錯。
他的汗落在她的鎖骨內,兩人就這麼挨著彼此發生了關係,時隔四個月的禁欲讓這場計劃之外的接觸變得格外浪漫,龍七從紅著眼,變為紅著臉,流的淚,都慢慢與頸下的汗交彙。
……
為什麼一個個的都不能好好地陪著我,這個問題,靳譯肯給了她一個沒有後路的答案。
這個寒夜很傷人,這個寒夜又很迷人。
有些人親密如間,有些人再不相見,一粒雪消融的時間能催化多少濃情蜜意,就能催生多少悲的離合,董西仍在路燈下,坐在積了雪的長方形木椅上,家裏來的發信息第二次催她回家吃晚飯,她回信說貓糧沒貨,要稍許等一會兒;
在劇組排夜戲的鄔嘉葵,三個小時都沒候到一場戲,縮在寬大的羽絨服內,逗著膝上小小一隻約克夏,助理對著雪景興奮拍照,她無動於衷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