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春濃說完,周櫻櫻已截了她的話頭道:“我不去!”

一旁的春深聽了,也勸道:“奶奶,夫妻是一輩子的事。你又可必同三爺拗氣?”

這一次周櫻櫻索性話都不回了,隻是抿著嘴不說話。

過了一會,春濃不禁看了看那漸涼的醒酒湯道:“奶奶若然心中有氣,要不……要不奴婢把這湯送了,好教三爺知道奶奶心中還是有他的。”

周櫻櫻聽了,正想回一句:誰心裏有他了?方抬頭,便見春濃粉麵桃腮,雙目含情,瞧著十分惹眼……轉念便想,也不知那些勾欄妓院中有沒有春濃這樣的美人兒?要真有這般知情識趣的美人兒來投懷送抱,那韓光霽又會不會動心?周櫻櫻這般想著,心中不禁又泛起一陣酸意。

春濃說完話見周櫻櫻臉色變了幾變,也不知是準還是不準?正想要再問一聲,卻見周櫻櫻“霍”的一聲起了身,又去把盛著醒酒湯的托盤抱了。

“奶奶?”

“你們不是想讓我去送湯麼?我現在就去!”她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算什麼啊?去說他幾嘴,一同生氣,這樣才不虧!

二春聽見周櫻櫻如此說,立時便要跟上。可周櫻櫻卻不許她們跟著,兩人便隻得在原地守著。

周櫻櫻捧著醒酒湯來到小書房麵前,一眼便見著隨風。

隨風見了她,竟是咧嘴一笑,說道:“奶奶來了?”他說著瞧了瞧她手中的托盤,又道,“奶奶是來送醒酒湯的?”

“嗯。”這隨風不是怪她心中沒有韓三麼?此時竟是熱絡得古怪,看得周櫻櫻心中發毛。

“小人給你開門。”待周櫻櫻進了門,隨風才把門仔細關上。

周櫻櫻進了屋,隻見裏間有一點微弱燈火。她想韓光霽定是在裏間,便徑直走了過去。

然而她才走幾步,便聽得韓光霽低啞的聲音問:“……是誰?”

“是我。”

周櫻櫻拐個彎,方見著韓光霽竟是東歪西倒地半靠在榻上。這人向來行止端正,幾時有這般失態?因此時燈光微弱,周櫻櫻隻隱約看得他臉色微紅。然而他瞧著她的雙眼卻又十分明亮,不似酒醉的人那般懵懂。

韓光霽此時直直地盯著周櫻櫻,雙眼像有勾子一樣,直把她勾得失魂落魄。周櫻櫻被他這般看著,一時忘了該罵他什麼,猶豫了一會才道:“你﹑你醉了?”

韓光霽聽了,仍是那般看著她,回道:“沒醉。”

“沒醉?沒醉怎麼是這個樣子?燈也不多留一盞卻是幹什麼?”

“我在等你……你怎麼現在才來?”

周櫻櫻本就被他瞧得心頭亂顫。聽了這話,更是手一抖,差點把醒酒湯打翻了。然而她麵上還強裝鎮靜,回道:“等我?等我幹什麼?”她又沒說過要來!

周櫻櫻說著忙把托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