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都沒伺候,好個屁?!蕭和權心煩意亂地甩掉他的手:“不幹淨。”
“我說蕭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可不能和汴梁比,春秀那樣的就不錯了,風塵女子不能要求太高啊。”
他不是那個意思啊!!!!蕭和權心裏一片電閃雷鳴,他說不出口啊!在麵對其他女子時他竟不由自主地李嘉那張慘白的死人臉和她身上經年不散的藥味!然後,然後他就……
眾人還欲打趣蕭和權,急促的鼓點聲驟然高亢響起,驚破了這個安謐微涼的西北清晨。
契丹人突襲潼關,全軍拔營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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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金陵,常府。
從午後起緊閉的偏堂門,終於在夜雪飄零時緩緩開啟,李嘉常年蒼白的臉龐從昏黃的燭火裏一點點顯映出來。外頭的李諄早等得心急如焚,生怕他那不講情麵的舅公拿著大棒把李嘉哄出門外。此刻見門開了,和火燒尾巴似的躥了過去:“怎麼樣,怎麼樣?沒事吧……哎呦!舅公你又打我!”
“哼,你舅公是山精鬼怪?會吃了你這同學?!”四十開外的中年人卷著書,兩撇短須厲聲數落著李諄:“心智不開,鈍性不改。你阿娘昨日還托我管教你,我看你是爛泥一塊,扶不上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舅公,你給我留點麵子成不?”李諄嗷嗷叫地左躲右閃,避到李嘉身邊問道:“你與我舅公說了些什麼?竟用了這麼久的功夫。”
“沒什麼。”李嘉將撲在膝頭的銀鼠灰氅抖開,披到肩上,微微側過身對常夢庭頷首道:“有勞常大人了。”
常夢庭拈著須模糊地哼了聲,李嘉心知所托之事大半是成了,天際雲頭壓得黑沉,雪花星子漸變成片片鵝毛。望望天色,算算十二娘差不多也該來接她了,便不多做逗留:“告辭了。”
李諄看得一頭霧水,見李嘉要走趕緊留人道:“這個點了,還走什麼?一同用了晚膳,我與你一同回國子監吧。”
不等李嘉婉拒,常夢庭一腳蹬在李諄小腿上,轉身往屋裏走:“沒煮飯,不留客。”
“……”李諄臉上五顏六色,好半會囁嚅著對李嘉道:“我,我舅公,他腦子不好,你不要在意。”
“嗯,我知道。”李嘉無比淡定地認同道:“是不太好。”
李諄再次噎到了。
送走李嘉,李撓撓後腦勺原路返入常府。書房內常夢庭口中念念有詞,拈著個冊子來回踱步,一見李諄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忽地想起什麼喝道:“對了,你過來!
李諄心驚膽戰地一步步挨過去,哭喪著臉道:“舅、舅公,我家這一房就我一個獨苗。再打,打折了,香火可就斷了。”
“滿嘴胡謅,詩書禮儀被你吃進狗肚子裏去了!”常夢庭氣得胡須直吹,手高高揚起,停頓了下又落了下來,沒好氣道:“你回去告訴你阿娘,我是不會幫你討個一官半職的,有本事自己去考功名,別和那些混賬世家子一樣,仗著祖宗家勢在朝廷裏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