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伸手去觸摸,想到這裏頓時縮回了手,整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這不僅是刺激了,簡直喪心病狂。
“那是從我身體裏取出來的骨頭。”
男人涼涼的聲音突然響起,阮棠回頭一看,裴恙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休閑裝,麵容蒼白冷淡,棱角分明的輪廓帶著一股銳利的攻擊性,卻又被沒有擦幹顯得濕漉漉的頭發中了這股銳利,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
還有點像被欺負的小奶狗。BY阮棠。
裴恙走過來,指著那塊白骨說:“有一次我被仇家追殺的時候,腹部傷口過深,甚至斷了幾條骨頭,這塊小骨頭就碎在了裏麵,後來做手術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取出來。”
阮棠驚訝,“你還有被追殺的時候?”
裴恙扯了扯唇,那是帶著幾分不屑的譏笑,他說:“誰不是白手起家,不是每個人都有皇位繼承的,想要什麼,就自己動手去搶豈不快活。”
知道是裴恙自己的骨頭,阮棠反倒對它升起了幾分好奇。
她伸手,將其握在手裏,指腹在上麵微微摩擦,手感出乎意料的好,“那你留著他做什麼?裴爺不僅喜歡別人的骨頭,連自己的骨骼都迷戀?”
裴爺皺著眉頭看她,準確的說是看她的手。
這小妞真是個天生的妖精,連把玩骨頭這種無意間的動作,經她的手做出來都帶著幾分勾人的狎昵。
他一向隻注重骨骼,將血肉皮囊視作肮髒之物,唯獨在阮棠身上栽了個跟頭。
她離開的當天,他沒下得去手撕掉那副畫,之後便日日想她,腦海裏都是她坐在木椅上被燈光照耀的畫麵,連一度迷戀的骨骼都不如她的吸引力來的大。
所以他順應本心,找來了她。
沒有得到回應,阮棠一抬頭,便看到發怔的裴恙。
裴恙似乎才清醒過來,他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繼續之前的話題:“留著它,隻是為了提醒我自己,為了今天握在手裏的權利付出了多少,所以——”
他蠻橫的一笑,顯得冷酷而極端,“我會想想享受現在的生活,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十倍的不痛快。”
您豈止是好好享受,簡直就是比皇帝還能享受。
阮棠沒有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過身繼續打量這間玻璃房,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裴恙將人扣在懷裏,輕佻的從她的肩膀往下滑,不緊不慢的說:“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我的畫室都敢私闖。”
“對啊,我吃定了你不會現在就對我動手。”
那禍水聳肩,靈活的從他懷裏脫離出去,然後好奇的走到玻璃窗前,她坐在藤椅上向外張望,指著遠處漸漸下山的太陽,“從這個角度看夕陽,還是真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