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鬱鬱成疾,撒手人寰的皇後。”阮棠還真敢說。
月先生也是真敢答,對於這種眾人忌諱的皇室秘聞,他隻是從容的微微頷首,“是真的,皇後當年也是雲國最美的女人,無論美貌或家世都是女性中的佼佼者,否則也不會有機會坐上鳳位。”
他的後背向後微靠,雙腿交疊,一手搭在腿上,另一隻手卻在摩擦著菩提珠,蒼白的麵孔上是淡淡的笑意,呈現出一種似在回憶的神情,這讓他清雅的不似凡人的麵容終於染上了幾分人氣。
月先生搖了搖頭,不急不緩的說:“可惜了,再美的女人終究逃不過天真這二字,君主的魅力讓全天下的女人為之仰慕趨之若鷺,但他的絕情也足以殺死所有的人,宮中那些嬌嫩的花朵皆是在失去他短暫的愛意後迅速枯萎,無一例外。”
阮棠讚同的跟了一句:“所以說為什麼要結婚呢,為什麼要給承諾呢,大家彼此玩一玩,玩膩了一拍兩散不好嗎,看看,結婚以後不就鬧出人命了嗎。”
月先生一怔,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隨即啞然失笑,“你與君主,倒是頗有共同語言。”
阮棠卻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反倒是一轉臉,突然問了一句:“你說那皇後是當年雲國最美的女人……”她的手撐著下頜,微微前傾,唇角含著笑意,眼眸像星星般注視著他,“那你告訴我,我和她,誰更美?”
她是要比美嗎?
不,她分明就是信手拈來的撩他。
月先生握著菩提珠的手微微一頓,男人的眼眸深深的注視著她,看著她嬌豔的麵容、嬌憨又張揚的氣場,她像是天生便不知膽怯的小瘋子,活的肆意瀟灑,又通透清明。
半晌後,男人淡淡一笑,認真的說:“她,不及你的風華。”
倘若那時,坐在後位上的是眼前這個女人,最後栽進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很快,侍者便將一盤盤的海鮮端了上來,不消說,阮棠一看桌上的菜便知道,這都是月先生的日常食譜。
白灼蝦、清蒸石斑魚、海膽蒸蛋、蒜蓉鮑魚、白灼菜心、清蒸大閘蟹等等……完美的詮釋出兩個字:清淡。
當然,這並不是淡而無味,而是將美食的側重點放在海鮮本身的鮮美柔嫩上麵,不讓調料奪去食材本身的味道,不過這種口味卻恰好就是阮棠所欣賞不來的。
她歎了口氣,半抱怨半嬌嗔:“月先生,雖然我們在聊天時可以非常默契,但是在口味上,永遠都無法達成一致了。”
月先生患有先天性心疾,忌暴躁易怒、情緒波動過大,忌刺激性飲食,辛辣的食物與美酒都注定與他無緣,偏偏阮棠就喜歡這一類。
這也算是兩個人中,難得的一點不和諧了。
豈料,她說完這話後,月先生竟然沒有半點意外,反倒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態度,他笑了笑,說:“但是,這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們仍舊可以同進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