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走。”
男人的眼眸陰沉,薄唇抿成一條線,明明宛若羅刹,卻無端的帶著幾分被遺棄的受傷感。
然而這並沒有打動那禍水的心腸半分。
阮棠拉開車門,朝他招招手,直白的道:“跟你說過,我不會停留太久,不是今天要走也是以後會走,別費勁折騰了,省點力氣吧。”
她說完,鑽進車裏,“走。”
衛斯致站在車前,微微一笑,帶著勝利者的矜持體麵,與他揮手告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昔日你再得意,也終有失意時。
此時,情敵二人的位置又調轉了過來。
一上車,他漫不經心的刺她:“連對尋找自己多年的癡情舊情人都能如此絕情,路輕棠,你的絕情真是刷新我的認識。”
“哪那麼多廢話,趕緊把畫卷中剩下的一半補上才是你的正事。”阮棠沒好氣的噎回去。
衛斯致挑眉看她:“求人就這個態度?”
阮棠反唇相譏:“本就是逢場作戲,四殿下莫不是認真了?那您可得自我調節好了,畢竟我今天這話可不摻雜半點水分,我的確會走,不會一直留在這裏和你們糾纏,到時候我走人,您可別覺得被遺棄了,那該多不好意思呢。”
“想走?”衛斯致冷笑,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逃出生天!”
他簡直就是賤的,前一秒還覺得自己是勝利者,兩句話就把心情敗壞的一幹二淨,糟糕的無法形容!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仍舊沒有放過阮棠,“按照約定,在我作畫的這段時間,你要留在我的宅院相伴,不能離開。”
“就三天時間,回去趕緊畫,別墨跡。”阮棠嗆道。
這倆人針鋒相對的樣子,頗有點仇敵見麵的意思,但是細聽對話內容偏又帶著幾分情人互動的曖昧,使得這層關係神秘又矛盾。
然而衛斯致卻非常清楚,他能夠將阮棠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得殺手鐧,隻有畫技這一點,倘若不是如此,那個冷酷絕情的女人半點也不會看他,更別提與他糾纏到現在。
但即便這樣,仍舊甘之如飴。
回到四殿下的府邸,阮棠格外的輕車熟路,昔日被自來燒毀的痕跡已經無影無蹤,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如果說這倆人唯一的默契,便是畫畫的時候,仿佛一切矛盾都煙消雲散。
斯致注視著坐在庭院內一動不動的“模特”,這個時候的她才收斂了身上紮手的刺,嫻靜的讓人屏住呼吸,不忍破壞這一刻的美好。
但是破壞掉這一切的卻是阮棠。
“好了嗎?”
斯致回過神來,放下毛筆,不自然的別開視線,淡淡的道:“今天就先到這裏,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