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吃力點頭,又是一通咿咿呀呀,她明明埋在棗樹下的,怎麼會不見了,不見了!
猜測成真,薑明珠如墜冰窖,急切追問:“多少錢?怎麼會找不到了,奶奶你是不是放在其他地方忘了?”
“沒……那兒……很……多。”薑老太急得眼淚直流,那模樣瞧著可憐極了。
薑明珠心念如電轉,咬咬牙:“奶奶,有些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您先聽聽,莫要動氣,您要不同意那便算了。”
薑老太望著薑明珠。林婉娘是個蠢的,天賜小孩心性,唯有明珠穩重可靠。至於薑來弟,再一次被忽略了,在薑老太這,她壓根就不算個人。
薑明珠斟酌著道:“奶奶,我想把家裏的錢財點一遍,一來您治病需要錢,二來您看看少了多少東西。隻怕月姨沒少從家裏往外頭拿東西,就是奶奶您放在樹下的那些東西,說不得也是月姨拿走的。”
薑歸在心裏給薑明珠點讚,幹得漂亮。就是這樣,是汪秋月偷走的,隻能是汪秋月偷走的。
薑天賜下意識反駁:“我媽不會的!”
薑明珠側過臉,沒好氣道:“沒出事前,我也以為月姨不會和人通奸。”
要擱以前,薑天賜那暴脾氣早就舉著拳頭揍薑明珠了。薑明珠雖得寵,可在薑天賜跟前也隻有挨打的份。然今時不同往日,薑天賜也意識到了其中變化,所以他隻是羞憤地漲紅了臉。
這委屈又不甘的小模樣可把林婉娘心疼壞了,她忙打圓場:“你大姐不是那個意思。”至於是個什麼意思,林婉娘一時也說不上來,因為她知道薑明珠就是那個意思。其實她自己也有這個懷疑,不過哪好當著孩子的麵說出來讓他難堪。說不定後麵還有更難堪的,林婉娘便讓薑天賜去廚房煎藥。這當然就是個借口,薑天賜哪裏會煎藥,於是她又讓薑歸一起去。
這回薑歸倒是聽話了,偷了老太太那麼大一筆棺材本還把這老太太嚇中風了,就給煎個藥吧。畢竟她那麼善良一個人。
薑天賜踩著重重的腳步離開,大概是把地麵當成了薑明珠。難得的出了房間,他竟然也去了廚房,薑歸笑了下,這是發現地位不穩要當孝子賢孫了。
薑歸和薑天賜走後,經得薑老太點頭同意,薑明珠開始翻箱倒櫃地清點財產。薑老太的資產都在那個紅木匣子裏,身邊就一些零碎的首飾和三十二塊大洋。對普通人家來說著實不少,時下三個大洋足夠一戶普通人家一個月的嚼用,林婉娘在紡織廠一個月也就三四個大洋的薪水。可對薑家而言,這三十二塊大洋也就堪堪兩個月的生活費,薑天賜的學費夥食費,薑明珠的衣裳皮鞋,薑老太的補藥……
薑明珠臉色極為難看,她不知道家裏確切有多少錢財,但是知道肯定不隻這幾個歪瓜裂棗。
“我們去月姨屋子裏看看。”薑明珠心急火燎地趕過去,最後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