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一通,薑歸餓了,抬腳去廚房做飯,找出麵條和雞蛋做了一碗雞蛋麵,隻做了她自己那一份。
坐在薑老太床畔哭窮上眼藥的薑明珠也餓了,躺在床上的薑老太也餓,聞著食物香味兩人餓得更厲害。左等右等都沒等到薑來弟來喊她們吃飯,薑明珠不耐煩地去了廚房。
入眼就是薑歸坐在凳子上吃麵條,麵條上還臥著吃了一半的荷包蛋,薑明珠當即火冒三丈:“你竟然敢偷吃!”又發現鍋裏隻剩下一點湯,不見另外的麵條,簡直難以置信,“你隻做了自己的,你想餓死我和奶奶嗎?”
薑歸:“你沒手沒腳,不會自己做。”
對薑來弟,薑明珠早幾年那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後來要裝淑女了,人前會收斂,人後一如既往的頤指氣使。要是在薑天賜母子那受了窩囊氣,還會掐薑來弟兩下泄憤,再威脅恐嚇不許說出去。反正也不是個好東西。薑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原身小姑娘這是開了地獄模式。
薑明珠的反應和薑天賜如出一轍,都是愣了愣,顯然是沒料到一直逆來順受的薑來弟膽敢嗆他們。因為從來沒被違逆過,所以格外不能忍受,更何況薑明珠積了一肚子的窩囊氣,抬手就要扇薑歸。
薑歸動作比她還快,把剩下半碗麵直接拍她臉上。
正中麵門的薑明珠痛叫一聲,吃進一嘴麵條,鼻子裏還嗆進麵湯,當即劇烈咳起來。緊接著膝蓋窩一疼,身體往前傾倒,噗通跪倒在地,膝蓋骨上傳來陣陣劇痛彷佛碎了一般,疼得她眼淚直流。不等她回神,脖頸一涼,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薑明珠刹那間褪盡血色:“薑……來弟,你,你瘋了嗎?”
薑歸握著菜刀架在薑明珠纖細的脖子上:“別亂動,要是我手一抖不小心劃破了你的細脖子,那就不好了。就算不是脖子,劃破了你這張漂亮臉蛋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刀刃若有似無地刮過臉,薑明珠僵硬成石頭,真的一動都不敢動,但是她控製不住牙齒上下打架,白著臉顫著聲:“你別亂來,來弟,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需要冷靜的是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指不定哪天我半夜拿菜刀把你們都砍成段,反正我這日子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薑歸笑了笑,語氣不像是威脅,而是在陳述。
她鼻青眼腫的臉配上這樣平靜的笑容落在薑明珠眼裏,分外詭異,駭得薑明珠三魂六魄飛了一半,忽然間想起一句話:‘蔫人出豹子’。那是村北屠夫家那個常年被丈夫虐待的女人,去年夏天,那個懦弱膽小的女人竟拿丈夫殺豬的刀把熟睡的丈夫砍成了一堆肉泥,奶奶就說了這句話。
思及此,薑明珠兩股戰戰,層層疊疊的恐懼襲來,一股熱流下湧:“別殺我,不要,來弟,不要,我以後都不敢了,不敢了!”
淡淡騷臭味彌漫鼻尖,薑歸瞥一眼毫無所覺的薑明珠,表情一言難盡,那麼橫居然那麼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