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筆俏郎範青萍見易蘭芝,默許同行,心中暗自大喜,隨一揮手叫聲“來!”
站在五六丈開外的靈駒,聞喚仰首一聲長嘶,如飛而來,至範青萍跟前停住身子。
範清萍示意易蘭芝上馬,易蘭芝卻先轉過身子向鄭嘉榮,周天時福了一福道:“芝兒就此拜別師伯師叔了!”
鄭、周二人同時一點頭,微微笑道:“你去吧,一路謹慎小心為安。”
易蘭芝低聲應是!隨著嬌軀蹬鞍躍上馬背。
範青萍見易蘭芝上了寶駒,自己一騰身,躍起丈許,輕飄飄的落坐在易姑娘身後,左手一帶韁繩,回轉身子向鄭嘉榮、周天時拱手一揖道:“兩位老前輩,再見了!”
天童禪師,醉僧正待合十還禮,忽見範青萍,滿麵蕩起淫邪之色,且獰笑不止!
天童、醉僧正在雙雙心頭一震,看時,靈駒已如流星飛矢,去得不知多遠,漸漸的隱沒在一片蔥蘢青翠的山坡之中,按下鄭嘉榮、周天時雙雙吃驚,眼看寶馬易蘭芝,和那陰邪滿瞼的範青萍不提。
且說烏龍卷風寶馬,負著玉筆俏郎和易姑娘,越峰飛澗,快若疾箭,尚未到紅日西沉的時候,已上了官道,馬上的易蘭芝放眼望去,隻見官道上,旅商人等如織,再看自己,纖纖柳腰,已為玉筆俏郎握韁駕馬之故反臂緊緊環住,自己整個嬌軀,就好像倒偎在他的懷中,不禁羞霞頓起,在馬背上微微掙紮一下,道:“萍哥。你看官道上車馬如龍,我們兩人共騎,給別人看了怕不像話吧!我想若遇良駒,須購買一匹另坐。”
玉筆俏郎溫柔低微的笑道:“能買得一匹良駒當然是更好,隻是,恐怕天下再無更好的龍駒能趕得上我的烏龍寶駒了!”
話聲中,自負之色,溢於言表,易蘭芝正待答話,尚未來得及開口。
範青萍又道:“芝妹,我們現在去哪裏?”
易蘭芝道:“自然是逕去崆峒山,到紫霞宮殺黑海雙怪替虹哥哥報雪親仇。”
範青萍一聲冷寞淡笑,笑過之後,再不說話,一心驅馬急奔趕路。
趕了若頓飯工夫,西山紅霞已逝,天色漸黑,但聞歸雁長鳴,掠空而過,官道上行人也漸稀少,易蘭芝放眼望去,前麵一片暮霧,數裏之內,仍不見有人家,正在心煩今晚宿在何處?
忽聽玉筆俏郎低聲道:“芝妹,你還在想令師兄藍劍虹?”
易蘭芝聞言芳心一震,接著大聲答道:“易蘭芝永生忘不了藍劍虹……”
話聲未落,一匹快馬,疾若旋風,與範青萍的烏龍卷風靈駒,貼腹擦過。
範青萍,易蘭芝雙雙一驚,凝神搜望,隻見沉沉黑幕,已籠罩著整個大地,那裏還能看得出人家蹤影。
易蘭芝道:“萍哥,這人和馬好快的身法呀!”
範青萍隻用鼻子輕微的哼了一聲!表示答覆,至此之後,兩人均不說話,範青萍一心縱馬搖鞭,兼程趕路。
靈駒負著二人,在沉沉夜色中,又奔走了若兩頓飯的工夫,估計路程,至少也奔馳了二三十裏,才發現前麵相距若兩裏處的地方,顯出一片燈光。
範青萍一見燈光,知道前麵定是市鎮,右手皮鞭一抽,靈駒驟然加快速度,疾若快箭,何須片刻工夫,已然到了燈光所在。
俏目流波一望,果然是一座不小的市鎮,趕忙先自翻身下馬,隨著伸手將易蘭芝扶下馬背,牽著靈駒,與蘭芝並行步至鎮街。
隻見街口有座砌牌摟,牌樓上橫嵌著一塊巨大青石板,上麵刻著;“楓林鎮”三個大字,力勁挺秀,像是出自名家手筆。
範青萍易蘭芝,雙雙穿過牌樓進入市鎮,經過兩條小街,來到全鎮精華所在,但見燈火輝煌,商店林立,街上行人磨肩擦背,熱鬧異常。
二人正夾在如流的人潮中往前行走,忽然由街左閃過來兩個青衣大漢,攔住去路,躬身笑道:“客爺,是住店嗎?”
範青萍見兩人果是店小二打扮,也就忙笑著答道:“正要住店,寶號可有清潔寬大的房間?”
一個年紀較大的夥計,滿麵堆著笑容趕忙答道:“敝店是楓林鎮上六十餘年的老字號,不但房間潔靜寬大,且酒美菜香,不信,客爺您住下就會知道,我劉二所說不錯。”說話中,接過範青萍手上握著的韁繩,先自牽去寶馬,由另一個年青的夥計,領著青萍蘭芝二人,往客棧走去。
一近客棧大門,範青萍抬頭一望,果見這客棧建築雄偉,潔靜精致,一對紅紗菊形巨燈,分兩邊掛在店門外,燈內紅燭高燒,熊熊燭光,照得店門口如同白晝,大門上方橫掛著一塊紅漆招牌,上寫著:“樂賓館”三個鬥大金字。
範青萍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帶著易蘭芝隨店秋計進入客棧。
店夥計看他二人衣著華貴,身帶兵刃,又有蓋世駿馬,知道他們不是吃鏢行飯的鏢頭,就是綠林豪俠,那裏還敢怠慢,是以,一直將他們領入客棧後邊的一個靜院中。
靜院中矮柏夾道,菊花飄香,院子的左麵一座人造假山,假山左邊,一連四間精致小屋,並排而建,靠假山這頭的兩間屋中已燃上了燈光。
店夥計將範青萍易蘭芝二人帶至未燃燈光的屋前停下,自己先入房內將燈火燃上,而後請兩人入房,逕自退出。
玉筆俏郎將兩間客房略一打量,然後又站在階簷下,俏目流波將院中詳細的勘察了一番,才命蘭芝姑娘安歇在盡頭的一間,自己與靠假山這兩間房屋中的客人,隔著一層板壁住下。
店夥計先送來香茗臉水,隨著端進來酒飯,擺在範青萍居住的房中。
二人經大半天的長途奔勞,早就餓腸轆轆了,一見酒飯,即互不客氣的坐上桌子就吃。
劉二說的果然不錯,他們店中是楓林鎮上六十多年的老字號,不但房間潔靜寬大,而且酒美菜香,飯亦好吃,兩個人這一頓酒飯,整整的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腹飽而散。
飯後,範青萍留易蘭芝在房中剪燭談心,直到戌時將盡,易蘭芝才向範青萍道了晚安,回房安歇,蘭芝走後,範青萍也就息燈解衣入睡。
但躺在被中久久不能入夢,忽然聽到隔壁房中有了響聲,先是一男一女歡聲調笑,若過一杯熱茶時間笑聲停止,燈光息滅,隨著起了枕邊細語。
玉筆俏郎,原來愛色,一聽男女細語啷噥,不禁心頭一震,全身發熱,乃貼耳板壁靜聽。
片刻後,細語聲停,隨著發出來的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女人嬌喘,唔,唔地痙摩喘息……在一陣淫聲浪氣的蕩逸音中,還挾帶著聲聲嬌柔唉喲……。
這聲音愈來愈緊促,像是極樂發狂……一陣極度緊張,和數音交響齊鳴之後,但聽一聲女音沉長細柔的吐氣……地覆天翻的顫響,就隨著這聲吐氣,飄渺而逝……隔壁房中歸於寂靜,再聽不到什麼聲音……。
但這邊的玉筆俏郎,則心如火辣,全身血液有如疾電奔循,使他陷入昏迷!
昏迷中,他披衣起身,打開房門,緩緩的走近易蘭芝的房門口,在門上貼耳細聽了一陣,見無絲毫聲息,慢慢的抬起右手在門上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