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沉得住氣的人,時間在各自的心事中飛逝,仿佛一個恍惚間,二更的更鼓便響了起來。

“二更了。”紀嬋起了身。

“是啊。”司豈回過神,端起茶杯,喝光了溫吞的茶水。

“早些休息吧,免得白天沒精神。”紀嬋往西次間走去。

司豈的臉又紅了。

被紀嬋說中了,白天睡得太多,他現在毫無睡意,

“二十一。”他叫住紀嬋。

“嗯?”紀嬋停下,回過頭。

因為略微低頭,她的眼睛睜得很大,目光稍顯銳利,但這無損於她的美,反而多了幾分平常難以看到的氣勢。

“呃……”司豈有些呆,盯著那雙點漆的一般的眸子,竟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四目相對。

紀嬋仿佛掉進一個兩汪深潭之中,理智告訴她應該馬上掙脫出來,情感上卻又不由自主地想在裏麵溺斃。

“三爺,紀少,熱水燒好了。”羅清在門外喊了一聲。

兩人被嚇了一跳,抽筋似的震了一下,雙雙別開眼。

紀嬋掀起簾櫳……

司豈又開了口,“這裏的事情暫時用不到你,我想讓你到臨縣等我。”

“這不行。”紀嬋轉過身,“司大人,聖旨說……”

司豈打斷她,“聖旨說,讓你驗楊宏遠的屍,並不包括濟州之事。”

紀嬋搖搖頭,話雖如此,但這麼凶險的事,她又豈會扔下司豈獨自離開?

司豈還要再說。

紀嬋已經進了屋子,“誰都無法保證我們進城時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也無法保證我離開時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風險一樣大,司大人莫操心,早點安歇了吧。”

司豈對著晃動的簾櫳愣了愣神。

羅清提著兩桶熱水進來,瞧見司豈的樣子,暗暗歎了一聲,心道,我家三爺可真慘,二十五六了,女人都沒怎麼碰過呢。

看得到吃不著,真是可憐哦!

司豈思考半宿,也認為紀嬋說得有道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的確更好一些。

第二天一早,紀嬋在院子裏練拳。

小馬羅清等人一邊圍觀一邊跟著比劃。

“誒,這套拳法挺實用。”

“我也那麼覺得。”

“來來來,你踢我,我用這招防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

司豈睡得晚,便又起來晚了,出來時幾個人正玩得熱鬧。

幾人停下來,一起打了聲招呼。

司豈跟他們點了點頭。

紀嬋剛好打完一遍,收了架勢,說道:“三爺,你看我這套拳法能不能普及一下?”

司豈眼睛一亮,“當真能了。”他早就覺得紀嬋這套拳法簡單實用,但考慮到師承問題,一直沒好意思問,“你師父那邊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