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將信將疑,對老鄭說道:“捕頭兄弟,朱二這小子膽小得很,心腸也好,劉叔家裏沒人了,朱二經常送吃食給他,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老鄭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是不是搞錯了,審一審就明白了。天亮後,你去通知朱大,讓他來順天府來一趟。”

“啊?”那男人有些猶豫,又瞧了瞧羅清。

羅清挺了挺胸脯,“我家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司大人。”

那男人嚇了一跳。

他身為京城人士,對首輔司老大人和少卿小司大人的名頭如雷貫耳,當即不敢再攔,眼睜睜地看著老鄭和羅清推搡著朱二走了。

三人走出胡同,往北城門的方向走了幾步,老鄭忽然掉了頭

羅清奇道:“為啥往北走?”

老鄭道:“城門還沒開,如果紀大人的推測都對,隻怕朱大不會這麼容易讓咱帶走他,咱先躲一躲。”

“薑是老的辣。”羅清豎起大拇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布帕子,把朱二的嘴塞上了。

……

順天府。

李成明跟往常一樣上衙,點完卯後,回書房整理張姝的卷宗。

老牛說,張姝頭頂上有嚴重的外傷,但不致命,確係上吊死亡。

葛秀才辯解說,張姝企圖用一死以證清白,撞牆沒死,這才上了吊,頭頂的傷跟他們葛家沒有關係。

李成明歎息一聲,把卷宗狠狠扔在一旁,拿起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大人!”老董闖了進來。

李成明嚇一大跳,茶水順著臉頰流到了脖頸裏。

他想發火,又被多年養成的修養製止了,“什麼事?”

老董道:“大人,朱二的大哥來了,說四更天的時候大理寺的鄭捕頭抓了他弟弟,讓他來咱順天府一趟。”

“同來的還有一個王姓老頭和一個劉姓的老頭兒,姓劉的七十多了,糊了八度,翻來覆去地說朱二不是要殺他,是去幫他的,他現在病了。”

李成明扔下杯子,抹了把嘴,問道:“府尹大人呢,在衙門裏嗎?”

“怎麼,我不能在衙門嗎?大理寺在搞什麼鬼!”李之儀嚴厲的聲音在門外麵響了起來。

李成明嚇得一哆嗦,趕緊跑出去,作揖道:“府尹大人,下官剛來,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大理寺沒有知會過下官,下官這就去弄清楚。”

他不是推卸責任,隻是想把這件事以最快速度打發過去。

可惜李之儀不那麼想,他大步朝二堂走過去,顯然要親自過問。

李成明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一行人到了偏廳,隻見三個男子並排跪在中間的空地上,年紀最大的那位臉色蠟黃,確實病得極重。

李之儀也不坐,看了眼李成明。

李成明問道:“府尹李大人讓你們起來回話,說說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