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章鳴梧,大約二十七八歲,身體強壯,蓄著八字短胡,男人味十足。

司豈說,冠軍侯章家係直臣,在皇子中不站隊,隻忠皇上——他的嫡長女嫁與靖王聯姻,乃是先皇賜婚。

此番靖王被關進宗人府,冠軍侯更受重用,眼下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際。

泰清帝扶起章爾虞,笑道:“冠軍侯平身,朕才和石方說起卿家,可巧卿家就來了。”

冠軍侯順勢問道:“皇上在說什麼?”

泰清帝道:“紀大人教石方一套拳,朕以為西北軍也可以學學。”

“這位便是紀大人了吧。”章爾虞認得石方,目光落到紀嬋身上,眼裏閃過一絲驚豔,笑道,“紀大人作為女仵作,技藝卻遠在男仵作之上,的確讓人敬佩。”

他對拳法避而不談,想來是看不上,又不好駁斥皇上,所以顧左右而言他。

紀嬋從善如流,拱手笑道:“下官見過冠軍侯,侯爺謬讚。”

章爾虞道:“紀大人客氣了,聽說紀大人擅長縫合之術,對於外傷效果極好。”說到這裏,他與泰清帝拱了拱手,“皇上,老臣此來便是為了此事,金烏國兵強將勇,近日來蠢蠢欲動,時常在邊關擾民,如果西北軍有了紀大人的縫合之術,對傷員大有裨益,還請皇上下旨,請紀大人將此術傳我軍醫。”

泰清帝看了看紀嬋,說道:“紀大人以為如何?”

紀嬋沒想到此人竟然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還這麼不客氣,便道:“侯爺一心為了大慶,為了守疆將士,又請皇上下了旨,下官不敢不從。”

冠軍侯世子蠢蠢欲動,想說話,卻被冠軍侯攔住了。

紀嬋又道:“冠軍侯大概不知,下官在國子監開課專門教授仵作,過些時日就會講到這一項的。”

她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就差指著章爾虞的鼻子說: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章爾虞老臉一紅,頓時也覺得自己太急切了些,正要說些什麼找補一下,就聽自家兒子到底開了口。

章鳴梧說道:“皇上說紀大人的拳法好,必定是好的,我來請教一番如何?”

“啊?”莫公公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提醒道,“世子,紀大人是女子。”

章鳴梧挑了挑濃眉,道:“女子怎麼了?既然會打拳,就應該能比試吧。我家姊妹都是這般摔打大的。”

莫公公轉過臉,翻了個白眼。

紀嬋笑道:“當然可以。”

章爾虞眼看著自家的蠢兒子跟一個女子下了場,急得滿臉通紅,說道:“皇上,老臣莽撞了。”

泰清帝也有些不高興,又不好責怪章爾虞——章家父子是武將,在戰場上殺敵勇猛,平日裏說話辦事直來直去不動腦子,他早就習慣了。

二人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