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勝沒換鎖,鑰匙轉了一圈,門開了。
歐陽姍姍站在玄關處,沒往裏頭進,探著腦袋,四處望了望,快一年沒回來的家,倒是纖塵不染。
沙發布套還是她走得時候換上的,淺綠的田園色。
沙發前的地毯也還是原來那塊,她去家具市場挑選了好久的俄羅斯長毛。
電視櫃邊上的兩盆巴西木鬱鬱蔥蔥,葉子擦得幹幹淨淨的,十分喜慶。
鞋櫃上的魚缸裏,幾尾紅色小魚,搖著尾巴,悠閑自在。
還有百合花,餐桌上,茶幾上,櫥櫃上,怒放在歐陽姍姍眼裏。
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這裏藏著她三年的回憶,曾經是她珍而重之,努力把握的生活。
打開鞋櫃,裏麵清一色的男士皮鞋,黑色的、棕色的、咖啡色的,種類式樣齊全。
歐陽姍姍在最底層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粉色的小兔子。
換上鞋,她又開始躊躇,臥室裏,不知道是怎麼一番光景,那個周…,在不在?
如果在,並不能傷自己分毫,她已經把心重新藏好。
隻是,麵子上終究是下不去的。
到底還是不敢去推門,在沙發上坐下去,歪著頭看向窗外。
客廳的南麵是整麵牆的落地窗,清晨的陽光已經透了進來,冬日暖陽,總是最溫暖,最讓人心動。
整個城市在慢慢蘇醒,幸福的,不幸的,終究還是要起床,去麵對嶄新的一天。
歐陽姍姍把頭靠在沙發背上,在晨光裏微微眯起眼,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睡著了。
李景勝起床的時候,其實也就七點半,他在主臥連著的盥洗室裏把自己收拾幹淨,一邊往身上套外套,一邊開門出來。
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住了。
女孩歪著頭,斜靠在沙發上,頭發剪短了,隻到肩膀上,有一些碎發垂下來,遮住小半張臉。
眼睫毛長長的,有陰影打下來,呼吸綿長,帶著芬芳。
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臉小小的。
像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
那一刻,李景勝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夢裏經常出現的那個姑娘,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他光著腳,輕輕走過去,蹲在歐陽姍姍身邊,眼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癡癡醉醉。
姑娘長開了些,更白淨了,五官還是一樣的清秀,眉峰緊緊鎖著。
夢裏是什麼事,讓她不開心了?是他嗎?他們之間,總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糟心事。
李景勝想,確實都怪他,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從認識姑娘第一天開始,他就會一心一意的對她。
他們也有過好日子。
她心裏有他,他心裏也有她。
在公司上班,隻要想著回到家,就能看見她,心裏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