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法子了,在門口呆久了也確實不合適, 就坐電梯下去,在前台另外開了一間房。
小腿骨有些隱隱作痛,輕微的挫傷,腿筋也有點傷到, 醫生囑咐不能亂碰, 盡量平躺修養,他在家躺了兩天,就不管不顧的坐飛機跟過來了。
可歐陽姍姍看見他的時候, 沒有一點好臉色給他, 李景勝有些煩躁,扯了扯衣領, 掏出手機又想給她打電話。
終究還是作罷,這會兒她還在氣頭上, 糾纏太多,反惹人厭煩。
正躊躇著,有電話進來, 是新來的秘書, 向他彙報各個項目的進度,李景勝沒什麼心情聽,心思不在工作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床頭櫃上。
秘書的聲音中規中矩, “立陽的吳總已經簽了合作協議書,但是他們不願意走公賬;和茂的廣告計劃已經發過來,我看了沒有問題,已經轉到您的郵箱裏了,您方便的時候看一下;公司的年度預算最後版本已經出來了,我也發到您的郵箱了;還有幾份重要文件比較急,我放您桌上了,您看一下;另外還有一位自稱是王雪柔的女士打了六個電話過來,說有急事找您,請您回電。”
李景勝按了按額頭,“知道了”,想了想,又加了句,“以後這位姓王的女士再打電話來,不管我在不在,都不用告訴我,直接回絕她就行。”
“好的。”
李景勝一晚上斷斷續續的睡眠,睡得不沉,一直迷迷糊糊的,很多夢境壓上來,有的真實,有的虛幻。
在他尚且年幼的時候,母親就得病去世了,那段時間,李複很消沉。
骨子裏,他們都保留著靠北邊一些的價值觀,特別傳統,夫妻乃是結發,生前同床,死後同穴。
李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李景勝那會兒的記憶尚淺,但那會兒他卻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失去的不僅僅是母親。
李複沉浸在中年喪偶的悲慟中,卻忘了,李景勝也正在遭受著幼年喪母的痛苦。
李景勝從床上坐起來,在外套的口袋裏摸出煙盒,抽出一支來點燃,往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
其實,他跟歐陽姍姍骨子裏是一類人,渴望被愛,又容易付出愛,一旦付出了,就傾其所有。
他曾經被傷得很深,他曾經告訴過自己,這輩子,他不會再全身心的付出第二次,誰知,報應不爽,這一次,他栽得徹徹底底。
第二天,李景勝起了個大早,刷完牙抹了把臉就去歐陽姍姍房間找她,誰知房間門大開著,兩個清潔阿姨在拖地和整理床鋪,他站在門口看了兩眼,人已經退了房,他沒有任何辦法了。
手機打不通,應該是去了機場,李景勝回房隨意收拾了一下,衣服洗漱用品什麼的,一股腦塞進行李包裏,去前台退了房,在門口叫了輛出租車就往機場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