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待著。”
林杉聽到刑風說的話,隻是淡淡說出了這四個字。他的語氣中沒有感激刑風的意思,也沒有責備刑風的衝動差點惡化事態。在背著刑風走出一段路後,他又說道:“今天你不能再走路回去。上了馬車,我再給你檢查一下,看你的身體上還有沒有遺有暗傷。”
“我感覺還好。”刑風說這話時莫名其妙的覺得聲音有些發虛。
林杉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讓刑風覺得不可抗拒的肅然:“你這個年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此時不小心注意,一時疏忽可能會延誤一生。”
他的話說道這裏,忽然身子略偏,朝走在身旁的莫葉看了一眼。
莫葉看到師父投來的目光,忍不住神情瑟縮了一下。她當然明白師父此時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另外的一層意思,那每天一碗的‘苦水’,今天的份兒還沒喝呢!愁啊!
隨著林杉的微微側身一顧,趴在林杉背上的刑風也看到了莫葉眼中的愁緒,他誤解了她發愁的意思,開口說道:“莫葉,你別害怕,那兩個人已經走遠了。”
“嗯。”莫葉悶悶的應了一聲。令她犯愁的並不是刑風所說的問題,但那個問題的真實情況,她亦無法向刑風解釋清楚——甚至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清楚,到底自己得的什麼病,要喝那麼難喝的藥,並且一喝就得五年?
見莫葉有些走神,刑風遲疑了一下,又開口說道:“要不……以後你單獨出門的時候叫上我……我可以保護你。”
“啊?”莫葉回過神來,旋即臉上就露出一片笑容,三個字也脫口即出:“不用了。”
這在臉上忽然就能體現出來的笑容,是莫葉在書院那種特別的地方練就的一項本領。因為她女扮男裝的原因,在師兄弟們麵前,總避免不了有些令人覺得怪異的行為,對此她有時連解釋都覺得詞窮。所以逐漸培養出這種招牌式的微笑,來代替謊言遮掩心中的真相。
但今天她用這種微笑麵對刑風時,她並不知道這讓刑風感覺到她的疏遠。
“你別擔心,我現在在‘山水書院’,那裏有很多教習,會教我許多武藝。”刑風強調了一句。
這次,還沒等莫葉說話,就聽林杉先一步開口說道:“以後若再碰到那兩個人,避道而行,不要與他們多做糾纏。”
刑風就趴在林杉的背上,聞言一怔。莫葉走在林杉身旁,林杉的這句話倒是讓她想起差點忘記的一件事,立即問道:“師父,你有沒有看出來那兩個人是什麼人?”
林杉想了一下後說道:“這兩人以前也許做過教習。我讓你們避他們遠一些,是因為他們的拳腳功夫雖然不花哨,但太狠。你們還是孩子,就算勝了,那也將是拚力相搏,你們也終是吃虧最大的一方。”
“哦。”莫葉老實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行三人走到大路上,莫葉回憶起起剛才自己故意念那首小詩來向刑風求救時,他便是走在這條路上,她不由得因此想起另外一件事,開口問道:“師父,你不是在家麼?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啊?”
林杉目光一掃莫葉手中捧著的紙袋子說道:“我去山水書院拿了點東西,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那個人手裏拿著你的錦囊。”
莫葉疑惑道:“師父,你是禮正的先生,怎麼去山水了?”
林杉笑著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幫我們的院長跑腿啊!還不是他要的東西,讓我這個差事最少的閑先生幫他去取。”
莫葉想起,師父曾告訴過她,山水的院長與禮正的院長私下實際上是好友的關係,一時心裏疑竇頓消。
這時就聽林杉又喃喃說道:“不過,這次還多虧了這趟閑差,不然還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三人回到縣城的棚館,莫葉遠遠就看見馬棚下,馬安側身倚著棚柱,用手隨意的扒弄著馬槽裏的草料。莫葉忽然想起一事,對林杉說道:“師父,你等會別發火。”
林杉看了她一眼,將刑風從背上放下來後,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話剛說完,馬安已經轉身看見他們,就見馬安麵露一絲欣喜的說道:“哎?你們都在一起啊?”他這句話剛說完,忽然發現刑風額頭上的淤青,目色微變說道:“這小子頭上是怎麼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