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一場大醉(1 / 2)

看著鍋旁圍坐的書院學子們滿臉開心情態的用筷子夾著自己挑選的魚肉,投入沸騰著的大鍋湯底中燙煮熟透,然後再夾回到麵前溫煮著佐料的小甕鍋中,換筷蘸料後放進嘴裏。隨著慢慢的咀嚼,學子們臉上多都現出享受的樣子,馬安在心裏歎服不已。

同時他又自心裏冒出些許自豪與得意來——能把火鍋搞得這麼大氣;能造出這樣可以同時供數十人享用食物的火鍋,而且配套的器具與服務在粗中透著細膩與成熟,這智慧與創舉中明顯有自己那位妻子的功勞啊!

林杉雖然經常乘坐馬安趕的馬車去縣城,但他總是在剛入縣城時就下車步行去書院,所以書院的學子對馬安並不太熟,這也是為何馬安去一趟茅廁,明顯超時了卻沒有人注意起他的原因。

現在他一個人最後來到‘五穀堂’,堂中有幾人側目看向他,但因為不熟也沒有怎麼打招呼。一番自我陶醉之後的馬安站在門口處,對大堂內的所有人一顧之後發現林杉和莫葉的身影似乎不在裏麵,他不禁有些納悶,也有些覺得窘迫。

這個時候,就見刑風忽然離了座位,朝他走來,同時說道:“馬叔,你怎麼才來?”

馬安與刑風照麵了幾聲,隨後就被刑風拉著入席。

刑風所坐的位置正好臨近裏側兩樽比大鍋小了不少,但還是要比家用鍋大許多的火鍋旁,那兩樽火鍋旁圍坐的全是夫子教習。馬安入座後又朝那邊看了兩眼,低聲問刑風道:“莫葉他們去哪裏了?”

“剛才發生了一些小事,先生身體上的不適忽然變重了,先被莫師弟陪著返回了。”刑風小聲解釋著,他說完朝小鍋那邊瞟了幾眼,然後以壓低的嗓音又說道:“要不是柴夫子引誘先生犯了酒癮,也不至於如此。”

馬安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他倒不是因為這件事真的在生柴岩的氣,隻是奇怪這次林杉怎麼走得這麼急。但他很快想到剛才他正與妻子會麵,林杉就算有找到他的能力,應該也實在是不方便找他。也不知道莫葉那丫頭有沒有在他麵前口無遮攔,念及最後,馬安的臉上又是一窘。

說生氣又不似在生氣,說著急他表現出更多的是一種不自然的眼色,馬安這一連番臉上神情變化讓就坐在他身旁的刑風隻覺得好不奇怪。

“先生剛才留話,讓馬叔你留下來,說是若柴夫子喝醉了,麻煩你送他一程。”刑風傳完了林杉走時借他之口留給馬安的話,斟酌了一下,他才又說道:“但若馬叔不放心的要趕回去,刑風願意代勞照顧柴夫子......今天因為這事,眾目睽睽盯著柴夫子,他應該不會再豪飲吧?馬叔大可放心了。”

刑風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淺顯了,馬安甚至還能從中讀出一些刑風對柴岩的責怪之意。但他對此隻是置以一笑,沒有拒絕刑風的好意,也沒有表示接受,沉吟了一下後慢慢說道:“柴夫子今天帶來的似乎是一瓶西洋烈酒?”

柴岩邀林杉喝酒的時候,馬安因為一些別的事纏身而不在林杉身旁,不然也不會不同往了。之後又耗用了冗長的時間去了一趟茅廁,一直在錯過的他當然會好奇柴岩帶的是什麼酒。在場學子很多,他微有耳聞,但並不詳細。

馬安和林杉倆人其實算是一對酒鬼兄弟,曾經搭檔在酒館大戰柴岩一宿。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在西風莊園的幕後老板隊伍中所占的斤兩,馬安當然能放心讓山莊安排馬車送林杉莫葉回去,那麼現在擺在眼前的就隻有那個簡單又令人興奮的問題了。

刑風對馬安的提問先是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他的臉上就浮現出疑惑神情。刑風不知道馬安的酒癮僅次於林杉,所以更不會想到馬安此時提這個做什麼。

但馬安在刑風確定的一點頭後,沒有留給他開口的時間,就又說道:“讓他敗在自己最喜歡和為之得意的事上,應該是既會沮喪但又不會真的不開心的事吧!”

說罷,馬安已經起身離席。刑風眼中的疑惑神情更重,但他隻能閉口不言的看著馬安向後方左手邊小鍋旁坐著的柴岩走去。

同樣的愛好能讓兩個人很快找到共同話題得熟悉起來,而兩個人要最快的將這種熟悉的關係融化提升,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在共同喜歡的事上瘋狂一回。

經過幾年前那次通宵拚酒事件,柴岩與馬安之間的交情在又經過後來幾年間的推杯換盞的磨合中,變得深厚起來。雖然這看似隻是酒友之交,不過兩人並非狡詐之人,由酒作引,兩人之間漸漸用酒杯交換出了看似薄的透明,實則非常珍貴的純粹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