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身行至後院,馬安想幫黎氏收拾碗筷,不料立馬被黎氏趕了出去,隻因為從他手裏滑落摔碎的盤碗實在太多了,每一個被他摔碎的盤碗都是一條黎氏拒絕他刷碗的理由。
帶著身上被黎氏一頓責難後貼滿的透明罪狀,馬安隻好去了棚房,準備像往常一樣找他的馬兄弟聊天。但馬安很快意識到,這大白天的,那位家中唯一外請的家丁還在,所以他不方便吐露此時心中的一些想法,隻能是用刷子默默給那匹老馬梳理著鬃毛。
不想刷著刷著,馬安忽然想起陶冶來,也想起了莫葉說過的話,他的眉頭不禁又是微微皺起,心中喃喃念道:陶妹,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嗎?其實……此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啊!
莫葉走進書房後見林杉將門關得極嚴,她不免有些納悶。林杉看見她臉上的神情,不等她問就解釋道:“剛才我說過,會將那些稿紙排序的隱藏標記之法告訴你,但是這樣東西你必須對外保密。”
莫葉並沒有懷疑過林杉此舉的別樣用意,隻是現在她聽到林杉的這種解釋,態度和精神上自然就嚴肅起來,同時心中隱約覺得,師父接下來要教給他的東西,恐怕並不是排序用的隱藏標記那麼簡單。她沒有說話,隻是在聽林杉把話說完後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林杉示意莫葉拉把椅子坐到書桌旁邊,然後他在書桌的對麵坐下,從袖囊中掏出了那隻信筒,抽出卷成條狀的信箋在桌上鋪平開來。
莫葉一直盯著那信條,這東西是她取得的,但她很自覺的一直沒有擅自拆開來看,但這不表示她心裏沒有好奇心。隻是此時眼見師父親自在她麵前將那不到一個巴掌大小的信條鋪開時,發現紙上什麼也沒有寫的莫葉不禁輕“咦”了一聲。
林杉親自在莫葉麵前展開那張信箋,這樣的行為已經是在表示,他會言無不盡的向莫葉解釋這一切。所以見莫葉臉上疑惑神情大起時,林杉未等莫葉問,已經是主動開口解釋道:“無字,倒是能更加確定它的身份。”
莫葉再次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等著師父的下一步說明。
林杉第一句解釋說完後,從抽屜裏拿出一隻火折子吹亮,然後將那紙條平著拿起,放在了火焰的上方。
莫葉看見這一幕,想起了那卷被自己失手燒毀的圖紙,她在精神上條件反射的就想阻止林杉的行為。隻是她才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卻又慢慢冷靜的坐了回去,因為她發現林杉手中的紙在被火苗烤過的地方,慢慢顯現出一些文字,那是一些表達數字的文字。同時她也意識到,林杉手中的紙條的材質,居然是不怕火燒的。
雖然那‘紙’不怕火燒,但是當林杉將它‘燒好’後放到桌上時,紙上雖然顯露出很多數字,但還是如燒焦了一樣的渾身透著漆黑的色澤。不過它與真正燒成粉灰的紙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的,那就是它還沒有破碎成灰,並且漆黑的顏色不影響它所承載的文字信息的辨識度。
林杉將火折子熄滅了放在桌旁,然後微笑著對莫葉說道:“你應該不難猜到,我發出去的信都是加了遮掩物的。就說這支信條吧!它的材質中含有石炭,普通的火即可讓它現形。倘若遭遇大火焚燒,例如我們家這所房子被別人放火給燒了,遇上這樣的火勢,這小小的一張紙上所記載的東西,隻要沒有被人故意用力毀壞,它依舊可以保持住這個形狀。”
莫葉安靜的聽著林杉的解釋,心中驚訝不已。隻是在她聽到林杉說的那最後一句話時,她的心裏除了震驚的情緒外,還動機不明的產生了另外一種想法:水患多為天災,而火患卻多為人禍,師父說這話,恐怕是別有用意啊!
林杉的話語稍微一頓,接著繼續說道:“其實這樣的秘信也隻是對普通人有保護信中內容的作用,若遇到內行的人得到這封信,估計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知曉其閱讀的玄機了。不過這信條隻是相當於一把鎖上配的一隻鑰匙,有鑰匙找不到鎖頭也沒用,可若是鑰匙丟了,隻要造鎖的人還在,還是可以再造一把鑰匙的。”
莫葉聽到這裏,抬了一下眉,輕聲說道:“師父所說的‘鎖’是不是就是那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