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這就是緣(1 / 2)

莫葉原本是想去找邢風,她就快要離開此地,想到這個,莫葉就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對邢風說。

然而當她快走到邢風家門口時,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那扇幾年以來一直都是那般泛著朽舊的灰色的木門上掛著的一把鎖。從她家到邢風家不過兩三百步的距離,她出門的初衷卻在還沒有邁完這兩三百步時就改變了。

“這個時候找到他,好像也沒什麼話能說的。”轉身走開的莫葉在心裏暗道了一句。

現在她沒有閑聊的心情,但要她把她此刻心裏的煩擾在邢風麵前說出來,那些事似乎又是一條也不能漏出嘴外的。顧忌到這些的莫葉反倒因為邢風家門上的那把鎖而舒了口氣。

邢風家沒有像她家那樣幾乎從不上鎖的門,也沒有像她家那樣將屋宅緊緊環繞的院牆,兩家屋宅布局上的這點不同在莫葉認識了邢風後引起了她的注意。但從前她也隻是注意到表象,認為那隻是各家各戶不同的居住習慣,而隨著這些年莫葉逐漸了解到一些與自己身世有關的信息後,她的這一認知便開始發生著改變。

莫葉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與邢風的不同,這種不同跟等級尊卑無關,是暗示著她和他命運前行路上必然有的一個分叉口。

而在今天,聽了林杉一席話的莫葉頓時感覺到心裏的那一股意識感有了實質,她不禁因此心生一種傷感,一絲茫然以及一份期待。

隻是這種傷感的盡頭是無奈,期待的前麵是忐忑,而這一切矛盾心緒彙集成的,就是那份茫然。

人心裏的想法有時候就是變得那麼快,莫葉想起師父好像在不久前才對她說過這句話,她不由得自顧自的笑了笑。

總之已經是走出了家門,莫葉不想那麼快就回去。再說她出門除了有找邢風說一點臨別閑話的目的,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套幾乎純數字的口訣背得她是覺得頭昏胸悶,必須找個空曠地透透氣。

未來會發生什麼,真的很難預料。走到邢家村小水庫,站在高高的堤岸上,對著麵前的那一片無風卻輕起瀾的水麵才長出了一口氣,莫葉忽然看見對麵不遠處的淺水灘上,一身簡樸短裝,將小臂露在外麵,赤著雙足騎在馬背上的邢風——奇怪的是今天邢風是在水中騎馬,並且隻服他騎的那匹野馬這會兒並沒有上鞍。

特意的去找他不得,心中才放下這念頭,卻又無意中在這荒野不期而遇,或許這就是緣。然而此時的這種緣無故的讓莫葉有些心煩,同時也讓她在心頭冒出一股怯見之意。意識到邢風還沒有注意到自己,莫葉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水灘那邊忽然傳來嘩拉一聲巨大的水響。莫葉剛剛轉過去的臉在聞聲後又轉了回來,然後她就見那片水域沒有了邢風的身影,隻有那匹野馬躺倒在水中,空留四踢在水裏撲騰,攪出一片黃泥漿。

莫葉微怔了一下,然後她拔腿就朝堤下奔去,不是折身回家,而是衝向了那片水灘。

莫葉剛剛跑到水邊就看見了突然從水裏站起身來的邢風。此時的邢風樣子狼狽至極,渾身濕透,頭發批散,並且頭發和衣服上都是泥漿。估計是在被那匹野馬甩到水裏時有些措手不及的嗆了幾口水,剛從水下鑽出頭來的刑風正大聲咳嗽著。

然而,莫葉看到了這麼狼狽的邢風後卻是笑了。這種笑是全然沒有帶著別樣眼色的,隻是因為莫葉從邢風的狼狽裏找到了往日裏的一些隨意,以及看到邢風安然無事,她從心裏也覺得輕鬆起來。

這下,邢風倒也能發現了她。

突然在這裏碰到莫葉,邢風也覺得有些意外,就見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子水,怔然說道:“莫葉,你怎麼也在這兒?”

莫葉不答,隻是笑著說道:“我還想問你,好好的馬不在路上騎練,跑水裏來折騰個什麼勁兒?”

邢風掬了捧水簡單的洗了把臉。係發的布帶已經找不著了,好在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他就這麼用水將亂頭發掀到腦後,然後慢慢從水裏走上岸來。打濕的衣服貼著他的身軀,讓他因為常年多食肉且多練武而鑄成的健碩體型完美的表露出來,又不似沒穿衣服那樣讓人無法直視。

他這幅模樣卻是看得莫葉心有所感。

邢風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神情有些木訥的大男孩了,意識到這一點的莫葉同時也想到了自己也要麵臨成長,繼而要麵臨一些成長中必須經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