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依賴和喜歡葉正名的醫術手段,皇帝也相信葉正名的醫德,那些知道葉正名這些違背常規的事的官員,也十分默契的幾乎一致的不談此事。事態發展成這樣,除了因為皇帝曾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隱晦的警告過他們,不要隨口閑聊宣揚此事,也因為葉正名以非禦醫之身份,去過他們許多人府上幫過他們。
一些生活裏常見,而且容易反複弭患的疑難雜症,在一名醫術精湛的禦醫診斷後,都能極快的得到有效治療。病體康複是所有病患都希望看到的治療結果,而縮短病愈時間和降低服藥周期,是葉正名帶給這些病患的另外一種福音。
京都居民都知道這座都城裏,有一個厲害的郎中,他似乎能力有限,對於一些重症疾患沒什麼辦法,但他同時又是能力非凡的,那些名醫不屑於親手診斷,但又時常煩擾尋常百姓的病痛,隻要他出手,絕對是藥到病除。
在隻過普通生活的百姓心裏,某些要命的大病降臨於身時,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會悲觀的認為,這是劫數,而非疾病,能否治好都是飄渺的盼求。在近乎無望的結果和漫長地服藥以及忍受病痛折磨這些困擾麵前,放棄治療重症的百姓還是有不少的。
煩擾京中百姓的還是那些小病雜病,對此他們的需求也是最大的,偏偏這些病症不怎麼受某些名醫的重視,輕縱於診治。在這個大環境下,葉正名的行醫施藥,讓他在那些身份地位不高的病患心裏,鍍上了一層醫聖的光輝。
然而提及葉正名真正的身份地位,這些心中對他存著最實誠敬意與感激的病患則是非常無知的。他們隻知道京都有個不太被名醫們推舉,但在他們心中無比尊敬的‘醫聖’葉相,卻不太熟悉太醫局裏有個同受二皇子和皇帝器重的禦醫葉正名,當然不能考慮到這二人的家似乎是近鄰,根本不知道這兩人實是一人。
這除了皇帝那邊封口極嚴,還因為葉正名自己心裏也很清楚。
他不求名望,他隻喜歡看到病患康複後健康的氣色,以及關心病患的一些人欣然的神情。他也不缺錢,雖然祖上已經放棄逾百年的經商曆史,他的個人生活也樸素非常,但他祖上的部分底蘊還在。他以及他的後代三世全都隻吃飯睡覺不幹活,這些雖然隻是昔日葉家一小部分家底的存積,也足夠他們生活得滋潤。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的是什麼,他不會為了自己不想要的,而失去擁有想要的東西的機會。所以他這邊的口風也把得極嚴,治病不留名,一定要留的話,留的也是老早就棄用的一個名字。
可正是因此,他在民間的口碑德行反而在愈積愈厚,隻需要一個突破口,就會全麵爆發。而這次全體官員自審事件,正是造就了這個突破口。
許多從未想過醫聖那種身份的普通百姓,幾乎在那個消息傳出到民眾間時,同一時刻記住了‘葉相等於葉正名,即等於禦醫’這件事。它就像吃飯之前需要拿筷子那麼簡單的邏輯,也是那般的深入到記憶裏。而且,隻怕是葉正名此後一二十年不再行醫,那些受過他恩行醫治的人也還得記他個一二十年。
但這一結果不是葉正名想看到的,因為他不知道那條從皇宮裏遊出來的信息,在民間遊走一圈後再遊回皇宮之中,那位龍椅上的尊者會不會從今天起,就開始嚴肅的對待此事,擺明相關文書,勒令自己禁止在民間的一切行醫活動——盡管,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並且一直在放縱他自己。
對於此事,皇帝自己也是有些心煩的。
此番自審事件驚動範圍太大,一時倒忘了太醫局裏那位的事。看如今的事態,他必須要做出一些什麼決定來,但他又有些擔心那位的心意。
那個人曾說過,如果陛下禁止他遊醫民間,他會不惜代價的罷官。
皇帝不想為此事與葉正名起爭執,作為一國之主的帝王,他本可以不必讓自己如此被動,可是葉正名對於他來說,不隻是一個人那麼簡單。
每每想到葉正名代表的葉家,代表葉家經商百餘年,將所有積蘊融為血液,從昭國還隻是一麵王旗時就開始澆灌這枚新國朝地種子,換來的卻是滅族重罪,皇帝的心情便沉重起來,沉重到無力用自己的權力去責罰這葉家唯一存在的旁係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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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