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必得小唱一曲,方能解鬱啊……(2 / 2)

石乙聽得易文的“持續誇獎”,忽然幹笑了兩聲,然後說道:“雖然連連得到易學友的誇獎,令小弟悅耳舒心,但一想到很快就要麵對敗局,心情還是沒法完全開懷起來,唉!按照小弟的陋習,必得小唱一曲,方能解鬱啊……”

石乙話裏的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淺白了,而易文想到之前他已經先自我批評了陋習,原來說的是唱歌的事,心情又鬆緩了些。

他之前對此地猜想,隻以為石乙的陋習是要摔桌之類,那可能真會對自己造成影響,但如果隻是唱歌的話……這個石乙若指望用這種小伎倆幹擾他的運算思路,便真是小看他了。

他微勾唇角,很快回應:“如此特別的解鬱之法,在下也很想見識一番,眼見賽事時間還較為富餘,如能令石學友開懷……那請隨意罷。”

石乙聞言,不禁再次對他心生一絲敬意,但同時又是暗歎一聲:人啊,太知禮,太老實,是容易吃虧的。

不管他這個處世觀念是否完全能運用到眼前這個時代,畢竟這是他前世二十多年生活養成的一種觀念,他在今世的環境裏隻生活了不到五年,經曆上還不夠他去掉印刻在靈魂深處的這種思維邏輯。

但也正是因此,讓他忽略了一個問題。在這個時代,男子歌兒唱得好,或許也能成為明星,但隻是局限在某一特定環境裏。

這個環境裏的人,都是卑賤的。男人可以找歌姬縱情尋歡,女人也可以找……玉郎,無非就是比例有所不同,但這個不成文的規律的確能貫穿古今中外。

在尋常人的眼裏,石乙的出身本來就存在一些問題。即便他去學廬學習了三年,那也才將將給他的身份鍍了點亮色。他此時如果一開嗓子,那點單薄的臉麵恐怕就要有些兜不住了。

易文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純良。易文的確沒有想過主動去謀算他,但亦不會幫他什麼,哪怕這或許隻是順手之勞。禮敬到了一種極致,即會化作一種叫做冷漠的物質。

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的石乙開始琢磨唱歌的事,還忍不住自言自語一樣嘀咕了半句:“唱什麼好呢?”

於此同時,他按在賬冊上的手,將冊子翻到了中部,那兒是他剛才開始第二輪演算的地方,在那一頁之前的半本冊頁,即是他自己也說了的,他還沒有開始算的部分。

易文似是很隨意的朝身側看了一眼,見石乙正在反向地一邊往前倒著翻賬頁,一邊繼續撥弄算珠,他心裏的那根弦又稍微放鬆了些。

石乙雖然還未清晰意識到,他如果一開嗓子,將會折多大麵子,可他倒能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競技場如此嚴肅地氛圍,自己一撩嗓子,肯定會有些不雅致。所以他自稱唱歌為陋習。

因為他對易文說的是自己的陋習,所以剛才說話時他特別壓抑了嗓音,盡管如此,離得最近的二位審師還是聽到了一些片段話語,臉上漸現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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