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咱們的青春,更是有限的……你可懂?(2 / 2)

謝漣漪聞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咱們這樣的女子,身份低微,這是必須正視的現實,所以必須更謹慎小心地抓緊幸福,不要覺得這麼做是多此一舉。”三娘忽然輕歎了口氣,“沒有人誠心給咱們說媒,即便能花錢請紅娘來,她們大抵也是端著轉手把咱們賣出去的心態來操持這事,還不如不請;咱們也沒有娘家人撐場麵,你嫁出東風樓,姐妹們手再長也管不到你那兒去了;咱們的青春,更是有限的……你可懂?”

謝漣漪點了點頭,仍是一個字也沒說,嘴唇咬得極緊。她的唇形很好看,不薄不厚,常常微濕著,如雨後櫻桃,但此時她的整瓣下唇都被她咬得陷入口中,似玉扣般的一對小門牙卻絲毫未從上唇縫裏顯應出來。

“人的一生可以遭遇很多事,唯獨性格是較為恒定地攜帶一生。”三娘並起雙手,同時也將謝漣漪還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合到一處,“好好看著吧。”

謝漣漪再次認真點了點頭,雖然她仍沒有說話,但心神已明顯有了鎮定之勢。

兩女同時鬆開了絞在一起的手,麵對麵的身形也同時一轉,倒不是準備下樓,而是側身麵向樓下小高台駐足不動,臉上都是一派沉靜如水的情態,似乎已定下決心,準備要這麼站上許久。

小高台外圍的觀看席裏,眾女子早就注意到三娘帶著五娘出來了。兩人在半開放式的二樓輕聲說了一陣子話,自然是考慮到樓下還有生人,所以把聲音壓得很輕,樓下眾姝也沒能聽全她們說了什麼。

而因為視線角度問題,她們仰頭也沒法看清站得筆直的兩女臉上具體是什麼表情,但有一點能看清,似乎就已經能解析她們此時的心情了。

五娘謝漣漪沒有再習慣性的咬嘴唇了。

三娘則緊閉著她平時容易笑鬧不停的嘴,唇中線平直,可想她臉上可能連一絲笑意都沒有了。

坐於樓下的二娘已經完成了三娘上樓前布置的任務,剝了滿滿一把鬆子仁,是在是小碟子裏已經盛不下了,她才停手。她本來以為三娘把五娘帶出屋,肯定很快就要下樓來,卻沒想到她竟站在樓上不動了。

往樓上張望了好幾眼,二娘也已觀察到三娘的情緒有異,猶豫著要不要喊她一聲。把石乙的話當耳旁風,已經是她們這幾個掛了長輩頭銜的女子習以為常的事。

紫蘇心細如發,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倒也不如何在乎石乙的話,但因為她此時考慮到了另一件事,見二娘作勢要喊,當即勸止了一聲,仿佛是在遵從石乙之前冷臉支出的那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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