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最後一曲,送你歸西(2 / 2)

笛管越長,要吹響所需要的氣力則倍增,而且聲音也清亮不到哪兒去。可是聽剛才那兩聲尖嘯,異常刺耳,可見蟲蛇女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那製式古怪的長笛或許可以作為樂器吹奏,但此時如果要以它吹出那種可以令群蛇失去攻擊力的尖嘯之聲,對一個人的氣力損耗應為極大。

所以此刻蟲蛇女似乎隻需要一揮手驅使群蛇圍攻,以量取勝,也足可令那白衣男子乏於抵禦。

可她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

從白衣男子的話中,莫葉又能聽出另外一道信息,蟲蛇女既不主動出擊,言語裏又有激將對方靠近自己的意圖,這是為什麼呢?她急什麼?她有什麼軟肋慎於示出麼?

莫葉忽然想起最初她聽到那白衣男子以內力傳來的虛聲所說,殺掉五條黃斑毒蛇,他們彼此間的勝敗幾率便是五五對等。可是眼下的情況,莫葉即便不再用眼看,隻用回憶剛才的所見,以及此時的所聞,她也還沒發覺白衣男子能令那蟲蛇女忌憚的五分勝算在哪裏。

在白衣男子的話音落下時,又輪到蟲蛇女不說話了。

而莫葉此時隱約覺得,先前那陌生男子在麵對蟲蛇女的質問時沉默不語,並不全是因為畏懼或忌憚,隻是聽他的聲音,就覺得他的情緒一直擺得極為冷靜。而反觀蟲蛇女,此時她的沉默,尤其像是被她的目標獵物一語戳中了軟骨。

不知是憑何道理,莫葉忽然心生一種信心,或許隻要這陌生男子不倒,今天她就還有脫險的機會。

隻是,莫葉雖然相信這陌生男子的自信和沉靜可以由性格而起,但如果沒有什麼實在的取勝籌碼為憑倚,這種信心便會如紙糊老虎,撐不了多久的。

然而此時的莫葉不論在想些什麼,都是於場間勢態無用,她隻能躺著一動不動,而且還是肢體被蛇毒麻木,非常被動的躺在那裏。她無力睜開眼,但能感覺自己是仰麵朝天,或許她此時還能做祈禱之事,然而她在思考片刻後,隻在心裏罵了句:天黑了!

對峙的局麵沉寂片刻後,蟲蛇女仍然沒有開口,倒是那白衣陌生男子冷峻的聲音再次傳來:“閣下自稱為王,可知王道為何物?動物之間自有法則,人無法僭越,你自會品嚐反噬惡果。”

“喲喲!”蟲蛇女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尖聲冷笑道:“別以為你到郡府冒充了幾天白衣卿,就可以拿條條款款來教訓本王。”

“那就長話短說了。”陌生且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此時他語間的無情勝過一切情緒雕琢,“最後一曲,送你歸西。”

緊隨其後的,是那尖銳難為雅樂的笛聲再起。躺在地上的莫葉身體麻木無法驅使內力,耳鼓對這種刺耳聲音的接受能力,反而自然起來,沒有再出現第一次聽到這聲音時的那種耳鳴狀況。

跟著她就聽見不遠處的深草之中,似乎有什麼物體在瘋狂拍著草叢,聲音一片嘈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