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7)、錯過是錯(2 / 3)

體現在這種機會裏的特殊性,也是其商機之一。

葉諾諾叫了四甕肉燉蘿卜上桌,熱騰騰飽食之後,四人都覺手腳暖和無比,任那海風吹來,人也不再像剛出城那會兒能感覺到些許寒意了。

吃完肉喝幹湯,小丫又有些眼饞一旁鋪子擺出的燒炭大鐵箱裏的烤雞腿。

那一排排擺放整齊的雞腿被烤出一層黃燦燦的脆皮兒,雖然海岸上人聲繁雜,小丫聽不見那油溜溜的雞腿在炭火上烤出的“茲茲”聲,但那股肉香味兒,是再怎麼也掩蓋不住的,並且還已被海風卷得到處都是。而小丫隻覺得那味道如有了魂,專挑她的鼻孔往裏鑽,然後牽著她的魂往那烤雞腿鋪邊上靠。

已經有幾個遊客聞香而往,看樣子應該過不了多久,烤雞腿鋪裏在早上出城時儲備的雞腿就要售罄了。

看著時不時勾頭回去看,隱隱還在咽口水的小丫,葉諾諾忍不了,敲了一下她的頭,直嘲她眼長嘴饞。

先武止後文治,隨後葉諾諾又以醫師之女的身世經驗勸誡她,海邊風大,又在下雨,最好別往肚子裏添太多油水,小心染上風寒,上吐下瀉,苦不堪言。

聽到葉諾諾這言外是勸,言內又隱約含著威脅的話,小丫頓時懾聲,不敢再多想那雞腿的事兒了。

除了搭棚子出售各色食物的攤位,海岸沙灘上還有到處走動的賣糖葫蘆的小販。

因為流動性強,他們也可以經這一天的生意小賺一把。一紮糖葫蘆賣完,他們甚至可以跑回內城去,再扛一紮回來繼續賣,因而今天出現在海岸沙灘上的糖葫蘆小販也是顯得格外的幹勁十足!

山楂果外敷了一層糖漿,冷卻後會變脆,嚼起來特別有感覺。這樣製作過的山楂果被一根竹簽串起來,十分好玩又耐吃,而酸酸甜甜的味道更是讓孩子們愛不釋手。

女孩子更是難以抵擋它的誘惑。

葉諾諾請客買了四支糖葫蘆串,給每人發了一支,然後她臉上微微現出豪情來,微吐舌尖舔了一下糖葫蘆串最頂頭那枚果子,滿意的笑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還要騰出一隻手撐傘,我就給每人買兩支了,可惜啊。”

一旁偶爾還是會忍不住去想那噴香烤雞腿的小丫瞄了她一眼,舌頭蠕動推著口中含著的一枚圓果兒,在心裏則腹誹:你肯定不會大方到給咱們一人買一隻烤雞腿。

莫葉望著手中的糖葫蘆,很快便想到幾年前第一次吃糖葫蘆時的情景。

那天師父從外麵回來,除了手裏照舊抱著幾本書,還有一支用荷葉包著的奇怪東西。當時師父說那叫糖葫蘆的東西很好吃,她還不信,結果她隻吃了一顆就喜歡上了。

後來在去書院的路上,師父常常叫住路過的糖葫蘆小販,買給她吃。那小販為了攬生意,還滑口地誇她的師父疼女兒,誇她可愛,師父總不會當著小販的麵解釋什麼。

再後來她長大了些,師父便不怎麼給她買糖葫蘆了,於是她就總是自己去買。當小販問及她的父親怎麼沒有陪同,她終於忍不住,認真地告訴那已經眼熟了的小販,師父不是父親。

以前吃糖葫蘆的感覺,是酸在口中、甜入心底,即便吃到最後,有時牙齒都被酸倒了,可心裏仍是會覺得很滿足的。但現在,莫葉咬下一顆山楂果含在口中慢慢允著,卻沒有感覺到什麼味道,隻有心裏的酸楚感是清晰的。

她忽然猶豫著想道:莫非是喝那苦藥時間久了,才會不容易感受到甜的味道麼?

吃飽喝足允著糖葫蘆,四個女孩子這才排入由遊人組成的隊伍裏,慢慢等待進入碼頭觀景場地。

因為正在下雨的緣故,而人流密集的地方撐傘容易添堵,朝廷便派人臨時在遊人排隊的地方架起寬敞的帆布棚。四個女孩子隨後排到了如大傘一樣撐開的布棚下,便收了傘拎在手裏。

她們幾人年紀相仿,因為期待著過一會兒的壯觀景象,她們的麵孔上都洋溢出了興奮神情,青春逼人,十分惹眼。又因為她們手上都拿著支糖葫蘆,仿佛形成一種融洽的紀律,讓旁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是來自一處,又是讓旁人忍不住多留神幾眼。

在莫葉一行人所在的隊伍隔壁,還有一支在慢慢向前挪動的隊伍,兩隊人都是要進入一個觀景場地的,隻是因為人潮龐然,所以進行了分流通檢。

在這隻隊伍裏,也有著類似莫葉一行人的四個人。這四個男子年紀略有差距,不過除了其中打頭站著的那個男子年約二十三、四歲,他後頭跟著的三人大抵隻是年紀約摸十五到十七的少年人。

之所以說他們與莫葉一行人有些相似,是因為他們的衣著,款式顏色都近乎一致。而他們手中拿著的已經收起的傘則是完全相同的,純黑色傘衣,玄紫色木柄。如果細心去看,還能發現這四人的手並不像尋常人那樣悠閑拎著傘柄,而是緊緊握於傘骨偏中間的位置,壓得傘衣微微下陷。

這四個人雖然在排隊,但他們的臉上都是一副接近嚴肅的神情,似乎他們來此不是為了遊玩娛樂,而是為了什麼工作。

然而當那三個少年人看見了對麵隊伍裏那四個女孩子,三人當中有兩個人眼中微微一亮。過了片刻,其中一人忍不住感歎了一聲:“哇,好水靈的姑娘,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小姐,獨自出來居然也沒有家裏人看著。”

他右手邊的少年同伴聞言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怎麼,你看中其中的誰了?”

先頭說話的那少年也反手推了一把,挑了挑嘴,卻沒笑,“這隻是你的想法,我可沒這麼說過。”他說罷,又看向他左手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同伴,微含笑意的說道:“小淩,你怎麼看?”

被他喚作小淩的那個少年同伴,模樣看上去應該是四人當中年紀最小的一位,也應該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位。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參與身旁兩個少年的討論,在聽到同伴的詢問後,仍是沒有開口,隻是抬眼看了看打頭那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那人顯然是這三個少年的領頭人。

說話的那兩個少年人見狀頓時矮了矮頭,就在這時,那個被身後三個少年人悄悄用目光戳脊梁骨的年輕人忽然轉過頭來。

這年輕男子早就聽見身後幾人的對話,而待他轉過臉來,就見那說話的兩人眼神飄忽不定,唯有走在最後頭沉默寡言、年紀最小的那個孩子,在與他的視線對上時,目光依然沉靜如水。

年輕男子在心裏歎了口氣,握著黑傘的手微微上抬了一下。這種不仔細觀察就較難發現的動作,似乎是某項指令,三個少年人看見他的這個動作,神情頓時收束嚴肅起來。

隨後,那年輕男子神情稍緩,低聲說道:“美麗的女子總是最能摧心蝕骨,你們以後都會長成真正強悍的男人,也會有需要玩女人的時候,但請記住,把心都老實放在自己胸膛裏。”

年輕男子說完這話,不再看他們,轉過臉去,麵向前方,繼續做出排隊等候入場的樣子。

緊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少年人聞言皆是目色一凜,立即收拾了閑雜心緒,不再東張西望,一致的學著那年輕男子的樣子,目視前方安靜排隊。

這年輕男子雖然在說話時特意壓低了聲音,但他色厲內荏的話還是讓身邊排隊的人聽到了分毫,但旁人仍都是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芸芸眾生之中,的確存在一類對女人持有極端偏見的人,但隻要這類人不把矛頭瞄準自己,又有誰會討人記恨地主動去追著別人計較。

而直到此時,排在另外一隊人裏的莫葉和葉諾諾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剛才似乎有什麼人在盯著她們看。

莫葉下意識的朝旁邊那支隊伍看去,正好看見前行到與她們對抵角度的那四個握著黑傘的人,但他們都目視著前方,絲毫沒有偏看其它,莫葉便也收回了目光。

然而待她向身旁同伴看去,就見葉諾諾也在看那四人,並很快說道:“喔,那四個人是武館弟子,帶頭那個似乎是武師,後頭三個少年……嘿……小夥子都長得挺精神的嘛!”

她絲毫沒有看到身旁的兩個丫鬟朝她投來的鄙薄目光,不過這倆丫鬟除了鄙視一下自家小姐,也做不了別的事了。若要討論男色,她倆自認沒有葉諾諾那臉皮的厚度。

莫葉對此到無甚感覺,討論男色她不覺尷尬,但也沒有葉諾諾那樣的熱情。曾經在書院時,下至五、六歲的男童,上至十五六歲的少學書生,莫葉見了不少,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