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當然願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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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王熾一時半會兒裏不會讓自己走了,自己所持有的一冊空票,要用起來,也是旁人代勞不得的。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一路看下去,自然可以知曉。

就見王熾在沉吟片刻後果然繼續問道:“你能使用的空票,在京都一天內的取用極限是多少?”

阮洛留意到王熾話中的“極限”二字,目色微動,心神已經收束得謹慎起來。

由商界巨擎、梁國燕家最先開創的那種用於內部流通的空頭銀票,至今存在了大約有二十年了吧,所以作為同行,南昭商人裏頭也有借鑒使用的痕跡,但開了這個頭的,還屬曾在十多年前大受燕家大當家看重和栽培的阮洛。凡事走在最前麵的人,要麼大受打擊,要麼大獲其利,阮洛屬於後者。

不過,阮洛簽出的空頭銀票,雖然在眾京商中信用度極高,也就是可以僅憑一張白紙調動數額龐大的白銀進行使用,但這樣的信用度仍然是有極限的。

當然,王熾此刻會這麼問,主要還是由於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很傷財,故而必須把準備事項做足。如果連阮洛的信用度都支撐不了此事造成的財務消耗,王熾便隻能打道回宮,暫時放棄了。

“晚輩名下的商行一直是與雲峽錢莊直通貨款進出項,所以在兌現事項上可以擁有一些超例行為。”阮洛誠然回答,而他接下來的話中又隱約提及京都官方對城內硬通貨的一些壓製,“一般是在估算了商家在京的家產,以及在京經商年限後,由錢莊計算出信用度,劃定調銀份額。晚輩家宅的價值,在加上各商鋪地契,合計起來,在雲峽錢莊單日可以調用的最高值為白銀五十萬兩。如果需要的是黃金,則隻可調用三萬兩。”

在旁人看來,阮洛回京後,一直住的是從他舅父宋老爺那裏過繼而來的龐敞宅邸,宋老爺家門無後,名下所有資產過到唯一的外甥手裏,阮洛接手得也是順理成章。然而阮洛自己一直都很清楚,此宋家非一般宋家,“宋老爺”並非真是自己的舅父,這宅子真正的主人,實際上很可能正是眼前之人。

也正是因此,阮洛才一直沒有仔細向誰問詢過,那位在京都商界留下不少痕跡的“宋老爺”去了何處。總之他不太相信宋老爺是死了,他更願意默認,此人應該是被王熾派去另一個宋宅,成為另一個宋老爺了吧。

此刻王熾問到他手頭掌握的空頭銀票的調用力度,說實話,要不是有這座宅子存在,為雲峽錢莊的估算過程增添濃墨一筆,恐怕自己能以素紙一張調用的現銀額度,要直接打個對折。

早在三年前第一次步入宋宅時,阮洛就感覺非常詫異,他一個人住,再帶上幾個丫鬟仆從,完全不必占著這麼大的家宅。後來經過雲峽錢莊的家產估算手續,他才漸漸明白,這是王熾送給他的一份大禮,隻要有這處龐大宅邸占著京都這片地方,他即便一窮二白,也可以直接從城中錢莊空手借出幾十萬兩銀子。

這是一筆非常具有說服力的風險保障金,這對於他的經商事業,也實是一筆不小的間接資助。並且這樣的資助又並非白花花的銀子那樣直接,所以在無必要啟用的時候,宅邸放在這裏再久,也不用擔心像現銀那樣容易招賊損失。

想到自己能憑空手從錢莊調弄銀子的力度,大抵還是拜這座別人送的宅子所賜,此刻這宅子的真正主人反過來要自己幫忙,阮洛心頭不免覺得有些尷尬,這好像本來就是別人的東西。

“嗯……不錯不錯……”對於阮洛的報數,王熾表示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兌官鈔如何?”

“什……”聽王熾把話說到這個程度,阮洛再是冷靜,也已按捺不住心中吃驚,怔怔道:“伯父,您準備做什麼?”

這話剛說出口,阮洛就有些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後悔了,連忙致歉,緊接著如實再報數:“按照官方公示的兌率,可以兌出官鈔七十萬兩,但……”

阮洛終於還是禁不住猶豫了一聲,滯了滯神後才補充說道:“晚輩從來沒有這麼做過,所以有些拿捏不穩,若真這麼做了,會不會存在什麼風險。”

早在剛才阮洛報出白銀五十萬兩時,跟在王熾身後的兩個大內高手麵容還算平靜,但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保鏢卻已忍不住輕輕唏噓一聲。而此刻等阮洛報出官鈔五十萬兩的數目,連那兩個大內高手也不禁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