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6)、隻差一個身份(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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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傷愈後,皇子問婢女:“你有武功,本來可以躲閃,至少能傷得淺些。若那根簪子刺中的是心髒,本宮就是把太醫局所有醫工都請來,也救不了你。”

婢女誠實地回答:“我不能在那麼多雙眼睛下,顯露我的武功,否則從我的師從開始調查,洛家的事恐怕就藏不住了。倘若為此死去,倒也算死得其所。”

皇子眼色微動,但語調依舊平靜地又問道:“那一刻,以身相救,若真就死了,你會不會後悔?”

婢女微微低下頭,但語氣保持著穩定,慢慢說道:“人死了,精神便渙散了,但如果死後還能有思考的機會,我可能會後悔。可是在那天,我沒有想那麼多,隻因心裏突然升起強烈的懼怕,怕眼前的人受傷或死去,便衝了出來。”

皇子輕輕一歎,展開一隻手臂,將婢女環在懷中,低語道:“還好,你沒走。”

那天從外頭回到宮中時,你沒有趁我病得昏沉時伺機逃走;這一次,雖然驚險,但還好你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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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折令人身心成長,風波令人學會珍惜。

金華殿遇刺事件過後,二皇子王泓與近身婢女小星之間的接觸,比之以前更近了。在旁的奴婢眼裏是這樣,在這身處其中的兩人心裏,亦是如此。

與欣然兩相宜的人,在平靜而安寧的日子裏,一直這麼依伴下去,似乎就算沒有正式的身份,也沒什麼不好。

這是洛星兒心裏的真實想法。

但二皇子王泓對此卻有著更進一步的計劃。

兩人在生活中如此親近,連心上那層朦朧也已揭開,幾乎就不可避免的會越過那道男女大防。二皇子雖然體質較為虛弱,但他是一個完整的男性,長到十四歲,便常能體會到身體上的某種新生的感受。欲念,初次受到撩撥。

乍暖還寒的初春,在用河石燒得暖融融的暖閣裏,皇子要了婢女,婢女沒有多的抵抗。

極為年輕的一對男女,初事雲雨,除了感受到一絲縷奇異的歡愉,更多的還是疼痛。

似乎並不如宮中老嬤嬤拿來的那些畫卷傳教的那般舒服,但事畢之後,皇子將婢女擁得更緊,約摸覺得,懷中的人兒有了自己身體的氣息,成了自己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在暖閣裏,二皇子王泓對婢女洛星兒說,要給她一個名分。正室的位置,不太可能爭取得到,難過父皇那關,但側室的位置,總能想辦法謀一個。

偽造包裝身世,如果是二皇子出麵,如果他真的喜歡,這應該不是太難辦成的事。

但在這件事情的前麵,還擋著一個洛家,這樣二皇子便有了兩種計劃。一種,是讓洛星兒徹底與洛家斷絕關係與往來,接受皇子為她準備的新身份。第二種,是最完美、但困阻極大的辦法,這其實就是兩年多以前,洛家賬冊被皇子拿到時,他說過的那個“將來”。

將來,他會以那本賬冊作為引子,在成熟的時機裏,將那些貪賄惡吏一一清剿。到那時候,洛家也許能以主動投案、保護貪賄證據為由,功過兩抵,恢複無罪之身。到那時候,洛星兒能恢複洛家獨女的身份,再由皇子另外設法提升她的地位,接回宮中。

總之,無論是選用哪種辦法,二皇子許諾於人的誠意,是動真格的了。

收獲這個承諾,哪怕它或許最終無法實現,洛星兒仍已感受到了最大的幸福。

但這樣幸福的日子,隻維係了不到兩個月。

春暖花開,一年的美好,自此開端,洛星兒也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更美好的向往。但是春至末梢的某天,京都裏發生了一件轟動一時的大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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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兒與那名二皇子的隱衛遠去北疆,因為手中地圖標出的目標並不準確,幾經摸索,去了許多地方。在那兒待了才一年多,就見過十幾次北國搶劫軍團疾馳而過的場麵。

真的是一毛不留啊!

隻見一次,洛星兒就知道,麵對這股勢力,絲毫不可動硬碰的念頭。那些被殺的無辜老弱的確很可憐,但自己就算拚盡全力,也不可能救得了她們。這樣的舉國為禍,也隻有國朝能拿得出實力去控製。自己倘若不幸遇上,全身所有的力氣都隻能用在逃跑上。

自己當下最要緊的事,還是二皇子的托付。

然而在十幾次逃跑與躲避過程中,終於還是有一次失策了。

遭遇為劫掠而來的北國戍邊軍團,那如驟風急至的騎兵,瞬間將小鎮包圍。那名隱衛試圖突圍,但一如他們在此行開始之前估想的那樣,隻憑兩個人,根本不是戰爭機器的對手。在竭力刺殺卻隻是傷了北國戍邊軍幾個小兵,隻是削了幾個小兵未在那身黑甲保護下的足踝,那名隱衛便被同時從三個方向刺來的三杆堅槊捅爛了肚腸。

因為姿容尚算佳人,洛星兒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