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2)、幫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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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莫葉的一番訴說,縱使邢風性情敦厚沉穩,此時也已按捺不住“騰”一下站起身,雙拳緊握,揚眉說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莫葉無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作為當事人,她自個兒都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從去往京都開始,身邊就風波不斷。可與此同時,她又痛苦的認定,這些事端皆因她而起。她給關心著她的人帶去了太多的麻煩,並且與她越是走得近的人,受到的連累越大。

想到這裏,垂眸沒有什麼焦距地看著膝頭的莫葉,漸漸將頭壓得更低了。

如果沒有師父的強大身影在前帶領著,教她堅強;如果沒有在後來遇到阮洛,他幾近無條件給予她那麼大的生活空間;如果沒有小乙這個特別的朋友,時常陪她走街串巷、上酒樓下館子,在她身邊說些奇怪但叫人心頭一明的話……

如果沒有陸續遇到這些各不一樣、但又不斷影響著她思考方向與心境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會把日子過成個什麼樣子。

此時恍然回顧,她才發現,在京都她其實一直都不孤單,並且環繞在她身邊的人,哪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是能名震一時的人物。隻是那三年她心裏想著自己的地方始終過重了,因而忽略了身邊太多的人事。

就連離她的身世最接近的那兩次機會,她都忽略了。

莫葉再一次想起偶遇的那個中年男人。先憶起的是他的聲音,因為她第一次遇見他時,並未能看清他的臉,故而對他的嗓音印象深刻;繼而她才憶起他的臉,那是第二次遇見他,在宋宅……最後,那聲音與那張臉重合在一起,反而一齊模糊起來,不知怎的,就化作一個明黃身影。

那個明黃身影站在高高的海礁上,站在三牲五穀祭天神龕前,帶領著百餘臣工,麵向東海虔誠禱告。礁岩下,海岸線十餘艘商船一字排開,鶴帆迎風抖擻,槳輪緩緩啟動的沉悶聲音傳來……

他就是他;

那個中年男人,即是當今皇帝;

在牌桌上濃眉微挑一邊,平靜而隱含得意意味甩出四個二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

隻是可惜了,那個時候的她心裏始終沒有看得像現在這麼通透,就連那個中年人在臨走時對她說那句“我有個女兒,與你年齡相仿。”,她當時聽了,也隻是短暫的心起一絲異樣情緒,便再未多想。

回想自己在京都過的三年,除了仍在刻苦學習,隻是學習的方向由文改為武,至於其它方麵,卻無一絲長進,仍舊過得渾渾噩噩。

雖然莫葉終於願意鬆口,向一別三年的老友訴說了自己過往三年的生活,然而在許多細節上,她其實都作了省略。皇家的事她一字未提,自己練武的事、阮洛的事、東風樓的事等等,都隻是幾句帶過,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連她自己都未捋清,亦不是幾句話能說清的。

她訴說的重點,還是在林家老宅的事情上。因為她清楚地意識到,就算邢風不介意她的回來,會給他惹來無盡麻煩,她便更要盡早全麵地讓邢風知道,她的處境,而不是在聽了他的誠意之言後,隻知道心安理得的受用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