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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院教師的教學準則裏,學生的任務先是要打實、做穩基礎。多指指法雖然看著花哨,似乎也的確存在它自己的一些妙處,但不是所有學子都能達到那一步,未必適合廣泛教學。是否將其編入教材,還有待商榷。
而在此之前,先要穩定學生們嚴謹求學的心態,這才是教師們正常執行教學課程之外的一項義務職責。
隻是九年時間過去了,梁國商學院的教學結構,可能真的已經發生顛覆性進步呢!
不論如何,今天是阮洛闊別九年之後,再見梁國最高學院的學生展開多指指法,一時之間難免有些激動。
凝望片刻後,阮洛側目看向燕鈺,含笑說道:“商學院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小弟已有多年沒有機會回去看一看,現在那裏的多指指法已經編入學程了麼?”
“嗯。”燕鈺心情正好著呢,聞言即點了點頭,還介紹了一番:“雖然這項指法還不能完全教授給所有學生掌握,但已可見一定比例,顯示出這種學程存有專門去考究的意義。現今商學院有專開的課程,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和能力點,進行選學。”
阮洛聞言不禁感歎了一聲:“燕大哥可是帶了個厲害的人來,小乙怕是難敵了。”
“未必。”燕鈺微微一笑,“不是我故意謙虛,若是我的麵子夠把商學院裏會‘拂風指’的那一位帶來,你再這麼說,我可能真會滿口應下。”
“哦?”阮洛眼中現出新奇神色,“‘拂風指’?一聽已覺妙極,是怎麼回事?”
“多指法在兩年前就開始設入商學院學程裏了,此後又有了一些變化。”燕鈺略為整理了一下腦中的一些頭緒,然後緩言介紹道:“眼前易文施用的,是多指法其二,又名‘拂蘭指’。單手四指並用,卻留一指,是為拂蘭留情,以落指輕為特點。”
“商學院的課業如今竟已經精進到如此境界,著實讓小弟對此賽事感到心虛。”聽了燕鈺地介紹後,阮洛由衷地讚歎了一聲,“‘拂蘭指’已經如此精絕,如果燕大哥真的把那位‘拂風指’帶來,恐怕我方不必上場競技,隻有服輸之心了。”
“嗬嗬,阮弟高抬了。”燕鈺麵帶微笑。他心裏自然也是有些得意的,然而他對多指法地了解並不局限於此,當然不至於會得意忘形。稍一頓聲,他又說道:“珠算的實用意義比表演意義要大得多,剛才那話,兄也隻是說說。學院裏會‘拂風指’的也就一人,但若讓他去清理賬目,可能甚至還不如單手二指做的精準。”
“這……”阮洛詫異了一聲,“是為何故呢?”
“‘拂風指’是雙手十指齊動,施展者手勢如亂風拂動,姿態的確肆意灑脫……”話說到這裏,燕鈺忽然幹笑了一聲,“但這好比南昭書法裏的狂草風,雖有意境,但實用性卻是,唉!”
對於燕鈺的說話,阮洛很快也麵露深以為然的神情,輕歎道:“狂草風雖然獨具個性,但很少適用在印製本冊上。想來梁國是商盛之國,每天新增的賬目類本冊,不亞於一家印書坊不停運作的產量,而要每天清算這些賬目,太有個性的運算指法未必能勝任經過幾十年考驗的原始指法,燕大哥的考慮不無道理。”
燕鈺點頭說道:“也隻有在與阮弟閑聊時,才總能這麼快就意見統一。隻可惜……兄來京這一趟,不是為了生意,所以待不了幾天就要回去了,沒有足夠的時間多與你敘一敘。九年分別,今朝再見,一時之間。兄隻覺得心裏積了很多話,直想與你說上幾宿。”
燕鈺這一番話說下來,阮洛聽得也不禁動容,然而他一想到九年前自己不辭而別,從梁國返回南昭,當時心裏真實地考量,他又覺著有些犯難。
如果這次他一時心軟,又被燕家套牢,不知還能用什麼好辦法脫離?
病遁這法子九年前已經用過了,而且自己近幾年在葉正名親手調理之下。身體已經強健許多了,再用這一招,破綻是會顯露出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