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9、心防(2 / 3)

通過統領府那邊權力的幹預。林杉要查誰家養了哪些私兵是很容易的事。相府是他重點留意的地方,他當然反複瀏覽過那十個綜合能力不弱的家將的資料,包括他們的畫像。

對於這一點,陳酒當然也知曉。所以見林杉能夠輕鬆指明她剛才在客棧庭院裏見到的那個青年刀客的名字,對此她並不如何驚奇,她奇的卻是那目光如電的中年道人。

怎麼又見著一個北籬學派偏門傳人?

遙想前幾天,剛剛離開的老藥師廖世也是北籬學派偏門的傳人。

似乎這個學派的傳人並不少,那個硌應人的規矩卻為何隻牢牢箍在林杉頭上?

陳酒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旁敲側擊了一句:“其實你的同門師兄弟還真是挺多的。”

“你說的同門,指那個道人?”林杉看向陳酒,麵現一絲訝然。

陳酒與他對視,雖然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明顯是在問:難道不是嗎?

林杉輕輕搖頭。說道:“偏門傳人就是師門旁枝,並且枝椏散開出去以後,就不再回歸北籬派係的主幹了。今後我與這些旁係的傳人或許會有交集,但能以門規約束或者幹擾的地方幾乎為零。”

對於師門學派之事,他從不與外人提及,但今天麵對陳酒,他卻有一些話想略作說明。斟酌片刻後,他慢慢又道:“我的師承學派一代隻傳兩名正式弟子,這兩名弟子在學成之後會進行學派對內修訂的智藝比試,其中勝出一人掌管離子令牌,使用學派所有資源,並且不再受學派規定的限製。另一名弟子則坐守學派,不可輕易外出活動,留守的任務就是教出下一代的兩名弟子,如此接續傳承,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剛才我說那道人是北籬學派偏門傳人,是因為隻有在同屆比試中敗陣的那名弟子,攜領傳授門人的資格責任,他所傳下來的弟子才可算是北籬的主係。至於同屆比試勝出而承接離子令牌的那一位,他當然也是可以收徒的,並且他的門人弟子可以不限人數,但卻不再算是北籬學派的主係傳人,無資格參與獲取離子令牌的比試,就屬於旁係。”

陳酒微蹙著眉,這番關於北籬學派內部結構的講解,她還是第一次聽林杉提及,一時間既覺得新奇,又聽得她滿心混沌。她努力將林杉說的這些一字不漏的在自己心裏又回轉分析了一遍,然後她就揉著額頭慢慢說道:“一代隻傳兩個弟子?那萬一其中一人遭遇不幸可怎麼辦?這樣苛刻的規矩,居然能傳三百多年,真是個奇跡。”

林杉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像我這一代的北籬門人,還未通過智藝比試,就離開師門四處行走,也屬於二十二代傳承以來的唯一特例。至於你說到的那種意外狀況,若非離開師門學派的保護範圍,在外頭遭遇了什麼惡勢力的攻擊,斬身致死,倒絕不會有無端夭折的情況發生。何況師門學派的主係弟子都是必須習得一定武藝的,尋常匪類都奈何不了。”

陳酒似乎忽然想起了些什麼,笑著說道:“你的師門應該擅長許多本領吧?老藥師雖然是偏門傳人,但追溯上去,他也是某一代離子令牌掌管者的弟子,所學藥道的本源還是來自北籬學派。如此說來,北籬學派的主係弟子雖然少,可除了習有武藝自保,也不太可能突染疾病夭折。”

林杉含笑點頭。並未再細說什麼。關於北籬學派的結構,他暫時隻願意對陳酒說到這一步——或許此生他隻會有這麼一次對她言及師門。

此時陳酒已經完全理透了林杉剛才的那番講解,她心裏有某種好奇心漸漸調領起來。忽然疑惑道:“不對,你說北籬學派一代隻有兩個主係弟子。可是你好像除了一個師弟,還有一個師兄,這就是三個人了。”

在這話剛剛說完時,陳酒就看見林杉臉上的微笑凝住了,她心下微驚,又輕聲探問:“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