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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台上,將算盤平放回桌上,石乙翹起小指勾了一下其中一珠,似乎在戲玩。看著那枚橢圓算珠在柱杆上轉了好幾圈才停,他讚了一聲:“這算盤質量甚佳,看來你們真是有備而來啊。”
“嗬嗬,石學友若去過梁國,一定不難看出,這兩把算盤是梁京羅家出品,而地處梁京的商學院所有學子練習用的算盤,都是直購於羅家,質量當然可靠。”易文說到這裏稍頓,片刻後又道:“燕少當家早些時就有計劃,想將羅家出產的算盤運一些到南昭來賣,畢竟南昭也開始興學珠算,隻是不知道這類練習用算盤會不會折了昭人的身位,如今看石學友的評價,應是無虞了。”
易文言罷,還抬眉往審賽位置上的燕鈺看了一眼。
燕鈺沒有出聲,倒是一旁的阮洛微笑著道:“對,這的確是羅家出品的風格,沒想到他們家仍還在做這一行,一念記起,不禁有些掛心。”
聞得此言,燕鈺看向阮洛,終於開口:“改日再來京都,不管這單生意有沒有決定下來,愚兄先帶一把過來,當禮物送給你。你不知道,羅家在這工具上的改造,十分具有新意,新增的二十二柱、二十九柱,還有雙翼結構的算盤,想必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阮洛含笑點頭道:“如此,便有勞燕大哥了。”
另一邊,石乙聽了易文那番說辭,心裏卻不太買賬,暗道:開口不離生意,閉口不離燕家,果然是一副誓要進入燕家、哪怕隻當一個小跟班的勢頭豔絕鄉村全文閱讀。
心念一動,石乙即微笑著說道:“易學友不知,小弟在學廬求學時就常想,如果能去一趟梁國,親眼見識一下正宗的珠算要義,一定能有頗多受益。隻是一直以來又有一個大顧慮,不知道我一個人去了那裏,該在哪兒落腳過夜呢?梁國的語言,習俗,飲食,若與南昭差異太大,小弟自小嬌生慣養,怕是連一天都受不得。”
“這個……在下身世飄零,雖然在梁國求學多年,卻一直是客居身份。”易文臉上現出一片惆悵之色,猶豫了片刻,他又說道:“如果他日石學友真的來到梁國,仍可以來找在下,為你做一次向導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石乙聞言,忽然有一絲慚色浮現於臉上,暗想:他的身世似乎比我還慘,唉…還是不要繼續想著跟他較勁了,也是可憐人啊!也許今天見過,以後不會再有機會碰麵了。
稍斂心緒,石乙朝易文淺淺一揖手:“易學友的美意小弟心領了,隻是小弟是個麻煩多事的人,不像易學友這般能認真對待自己的前程,所以小弟還是不要叨擾了,免得反倒拖累於你。”
他的話剛說完,還不待易文回答,就聽審位上傳來敲桌子的聲音。兩人一齊轉頭看去,就見是阮洛收回了敲在桌上的手,少有地嚴肅起神情,明顯是對石乙開口道:“小乙,要見識梁國最高學院的正宗珠算技藝,等會兒多看看易學友的指法即是。”
石乙聞言,連忙也端正起態度。點頭認真道:“是,小乙記住了。”隨後他又側目看向易文,同樣神情極為認真地道:“還請易學友多多提點小弟。”
易文謙然一笑:“指教不敢當。”
第一輪對局競技,要賽的內容都比較基礎,考驗的隻是指法的準度和一份燕家列出的固定賬目的計算速度,然而當兩份同樣的賬冊擺在易文和石乙各自的桌案前,審位上的燕鈺忽然招了招手,說道:“指法這半局不算入第一輪勝負的判定標準,隻當是你們活動一下手指,隨意吧!”
燕鈺此言一出。在座眾人都是麵現訝異。
嚴格來說,他這不算是臨陣改變規則,隻是撤銷精簡了一道規則。此做法對雙方而言,還算公平。
可即便是這樣,也阻礙不了眾人質疑於此。離燕鈺最近的阮洛自然當了大家的代言人,側目看向燕鈺,忍不住道:“這雖然是最基礎的技巧。卻也屬於最重要的功底考核標準之一,為什麼要直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