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6、蘭園謝客(2 / 3)

燕鈺聞言,臉上笑容稍斂,溫言道:“好罷,我不笑你了,跟你說句正經的,剛才我的確是在開玩笑,我所期的佳人不會是她。即便你沒有那個意思,少了她,對你也是一種極大的損失。除非……她期於我,但這可能麼?”

燕鈺說罷,也是兀自一笑。

“燕大哥總是這般照顧小弟,謙仁忍讓,九年過去了,都未曾變過。回想小弟的種種行為,全是失禮過分之處……”阮洛的話說到後頭,心裏封藏九年的那些記憶浮現於眼前,不禁也牽起了一份真情實意。

但他還未將話說完,額角一瞬間傳來一陣扯痛,讓他不自禁地息聲皺眉。

半磕眼簾,揉了揉額角,待側腦那陣扯疼輕緩了些,阮洛兀自舒了口氣,心情卻有些發沉。這頭疾,不知不覺又回來了,以自己現在這種精神狀態,等會兒若真臨到要與燕鈺對局,不知還能否應對得宜呢?

阮洛心裏的那份泰然,有一半是秉性使然,另一半則出於對自己計算能力上的自信。然而若體力上出了問題,這種自信也是會打折的。一個人要完全發揮自己各方麵技能的潛力,沒有良好的身體素質支持是不行的,他對此並不盲目。

而待他稍平心神,就看見燕鈺注目過來,神情裏含著些許擔憂:“阮弟,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的話音剛落,還不待阮洛回複,就看見去拿熏香的莫葉回來了。

莫葉在還未走近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正在與燕鈺說話的阮洛突感不適的樣子。待她走近了,將燃有‘玉木’的香爐放在兩位主審座中間的桌案上,她就走到他背後,伸指輕輕幫他摁揉起額角,輕聲問詢:“你怎麼了,頭又開始疼了麼?”

玉木熏香燃出極淡的一絲煙氣,從鏤空梅花紋的掌爐中縷縷飄搖而起,阮洛深深一個呼吸,仿佛因之感覺舒服了些,舒聲道:“好很多了。”

然而一旁的燕鈺卻是注意到了莫葉話中的那個“又”字,掃了一眼桌上的香爐,他遲疑道:“沒有看出阮弟今天身體抱恙,是兄疏失了,既是如此,之前我與你商定的那個提議便取消了罷。”

莫葉忽聞此言,摁在阮洛額角的手指不禁凝了一瞬,她很快故作愚鈍地問了句:“剛才小女子遠遠看著二位聊得很開心的樣子,不知你們聊了什麼?”

阮洛聲露笑意:“剛才燕大哥在跟我開玩笑。”

燕鈺卻是神情認真起來。不接阮洛的話,隻重述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意:“阮弟,你的身體向來不好,我說的是對局之事,你若不舒服就不要硬撐。”

“不過是早上出門時吹了些風,我不礙事。你看,賽事已經開始了。”阮洛以目光指了指對麵,“且憑天意吧。”

……

“常言道‘春華秋實’,此言華而有實,說的是農家春播秋收的場景。倘若有秋華之物,倒就顯得華而不實了。”

二皇子王泓站在蘭園大門前,微仰著臉看向門上嵌著的那塊字匾,緩緩說道。

蘭園如其名,是一個養花的院子,但裏頭養的卻不是蘭花,而是到了秋天才盛放的各種金菊,並且首供宮廷點綴所用。隻不過蘭園的當家人姓蘭,常年養花之人,又有些喜好風雅之物,便將園子命名為蘭園。

對此似乎有些別扭了本途的命名,昭國皇室倒是無任何表態,隻要蘭園在供應宮廷花卉這件事上沒有失責,其餘方麵就能放寬足夠的自由。

不過,多年的放任,終究還是讓這蘭園的主人養出了些脾氣。

隨父料理了幾日國事,適逢秋季賞花大會在即,昨日王泓得了幾天閑假,想不到別的事,便在今日微服出宮,帶了洛星兒一道來到蘭園,準備先於花會之期,到蘭園一睹花海盛景。

卻不料才到了門口,就被門房的家丁幾句話給打發了。原因無它,賞花大會在即,園中大多都是將要呈獻陛下欣賞的貢花,以至於平時尋常百姓也可以用錢打發門道入門一賞的蘭園,近幾日要閉門謝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