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這明顯不符合燕家人辦事的脾氣,燕家總會的那些骨幹經曆了這麼多年風雨,可不是白活過來的。
阮洛此時心裏有著百般頭緒,並全都蒙上了一種質疑的色彩。而此時王熾的心情也有些漂浮,因為阮洛問的那個問題,在今天他終於決定對這個後生說出來。
“也不能全算是遵循,準確的說,這是一次需要冒些險的合作。”王熾緩緩開口,臉上的微笑漸漸斂沒,“在今日之前,隻有兩個人知道這件事,並且他們都像今天的你這般,臉上麵現掛著質疑。”
阮洛臉上的質疑神情變成了驚異。
“我最好的兩個朋友都擺出了那種臉色,倒叫我也禁不住質疑。”王熾收起撐在桌沿的雙手,右手向左、左手向右的絞著探入袖中,那形象看上去與舉止端正莊重的帝王偏移了太多,他此時的樣子更像一個大家族裏正為一件事的決定與否犯難的長者,“今天來到你這裏,看見你也是這副樣子,我感到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覺得我這次來得沒錯。”
……
根據肖老板多年以來或被動或主動的對店中酒客的觀察,人要喝醉,先醉的應該是雙眼。然而坐在對麵的小潮那一雙眼睛除了行為目的有些古怪的喜歡看別的醉漢喝酒之外,在回過頭來看向他時,依舊是那麼的明亮靈動,沒有一點散光和滯澀的現象。
這一發現就不得不讓人覺得有些驚駭了,小潮這大半天的飲酒量可是一點也沒摻假的,他一個人來喝酒,絕沒必要像酒宴上應酬的人那樣一邊喝一邊悄悄去吐吧?
望著環繞著小潮、攏共得有五、六隻的酒壇,肖老板也迷茫了,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酒氣給熏醉了。
就在這時,酒肆又來了新客人。
門簾簇動,一位身材欣長、一身素衫,麵貌在安靜中透著一縷書卷氣的文士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酒肆內環轉一周,最後落在肖老板坐著的那張桌上,同時,他的目光幾乎是與肖老板對視了一下。
肖老板立即從桌邊長凳上起身,迎了過來。作為酒肆的經營者,他在心裏雖然有些質疑這人到來的真正目的可能並非是喝酒,但他還是很快習慣性的笑盈盈道:“客官先請坐,請問您要點什麼酒?”
作為生意人,必須時刻清醒於一件事。那就是賺錢。
管他喝不喝,上了酒就得付錢,別人飯館裏不也常有客人吃不完倒掉的食物。但依舊照價付賬的事麼!
肖老板很快打好了自己心裏的小算盤,但事實卻如他最初所料的那樣。素衫文士隻是意思明確的溫言說道:“謝謝店家盛情,隻是天色已晚,不宜再飲。在下是來貴店接一位朋友回去,若有機會,下次一定與友人同來買醉。”
話語斯文,禮貌有餘,這文士身上攜著的微勢。截然與慣常來這裏的酒客大為不同,讓每天必會遭遇來自客人的憋屈氣的肖老板心裏略生受寵若驚之感,同時也沒了一點異議之理。
觀那文士進來時的眼神,看來這文士是要來接小潮的。肖老板下意識裏走開了幾步,但他還是有些懷疑,所以順勢喚了一聲:“小潮,你的朋友來了。”
若不是這素杉文士看來身份神秘,但總得來說應該是個斯文人。肖老板恐怕要懷疑小潮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了。
聽見酒肆老板對那捧著酒碗的年輕人隨和的稱謂,文士的眼裏神色微動。
小潮聞聲則放下酒碗,凝神看了看對麵站著的那個人片刻後,忽然說道:“林……林……”
或許他是真醉了,隻是外表上看來還算清醒。思維的運轉卻已經開始遲緩下來,一個‘林’字卡住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下文來。
“回去了。”文士沒有繁言相勸,隻說了三個字,就走向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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