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存間領口半開,春色.誘人。

嬴昭親夠了,才放開她,貼著她微微汗濕的鼻尖微微喘氣。十指相扣,拇指卻從她指縫間抽離,生了薄繭的指腹在她柔軟如玉的掌心輕輕畫圈。

他道:“念念。幫幫朕。實在是漲得有些疼。”

男人初晨低沉的喘.息聽來格外撩人,陣陣熱氣也隨他話語直往耳中拱,念阮目色迷離,薄汗透衣,昏昏然又要睡去,被他拽著手也未反應過來。嬴昭便當她默認,大掌包裹著她小手往下探去。

手指不經意觸到某處炙.熱所在,她腦子裏登時一個激靈,驟然清醒。死命掙紮起來:“……不,我不要……”

嬴昭怕惱了她,也怕昨夜的和解和甜蜜回不了頭,箭在弦上也不得不放手,深吸一口氣,鬆開她,下榻去了浴殿。

水聲很快響起,帳子裏,念阮死死拉著被子蒙住了頭。

她這是怎麼了,被他一親就渾身軟得難受,像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如此折騰到辰時才起,他回了式乾殿,趁著折枝上來服侍穿衣,念阮問她:“我昨夜可是說了什麼胡話?”

折枝悄悄把昨夜之事事無巨細地告訴給她,譬如她是怎麼臉色潮紅地從宣光殿裏回來、皇帝又是怎麼用木炭灰水給她催的吐,到最後,隱隱約約聽到的一句“你還殺了我父母,害死我哥哥”也都悉數告訴給她了。

念阮麵色微紅,她怎麼把這話嚷出來了?怪道他今晨這樣膩歪,一定以為自己是因了這些虛無縹緲的幻夢才會冷待他。

可是,可是若他真能因她善待她的家人,是不是前世那些悲劇就不會再發生了?

她心下惴惴,看書看賬簿做針線都沒了心思。如此蹉跎到了午間時分,家中卻遞了帖子進來,是母親蘭陵公主,言天子點了蘇衡升任散騎常侍,央她勸一勸。

散騎常侍是天子近臣,位在集書省,掌規諫、評議、駁正違失等事。天子與太後之間早晚會有一場爭鬥,蘭陵不想兒子被迫站隊。

念阮無法,若說父母是她的軟肋,蘇衡就是她繼母的軟肋。略想了想,命折枝燉了甕胡羹,送去了式乾殿。

自入宮以來,她猶是第一回 踏足式乾殿地界。已是哺食時分,嬴昭猶在書房內批改尚書省送來的奏折。原本太後是不欲他處理政務的,然自雲中一役,天子聲望高漲,她在尚書仆射李景的勸說下不得已分了中書尚書二省部分政務與他,卻還把負責審核政令的門下省牢牢握在手裏。

三省之中,尚書省的長官尚書令謝伯遠是北靖漢人門閥之首陳郡謝氏的家主,老爺子曆來公允,不偏不倚,在鮮卑和漢人兩族皆有很高的聲譽。中書省長官裴希鳴則出身河東裴氏,是隻十足的老狐狸,他的兒子裴湛之明著站隊皇帝,他自己卻和太後眉來眼去,隻是暫時還未失身罷了。是故太後既恨他又愛他,一心要把他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