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逗她:“念念往哪兒看呢。”
浴池上白霧一片,本也瞧不見什麼,可她本就心虛,驀地抬起眼來。這一下,卻觸到他暴露於水霧中的高大身形。四肢頎長,寬肩細腰,肌肉並不過分壯碩,卻精瘦緊實,走勢偏內斂,如丹青繪竹,淵渟嶽峙,俱入了她的眼底……
念阮頃刻就紅了臉,羞得死死捂住眼睛:“我沒有!”
嬴昭笑著拉下她皓腕:“原來念念喜歡看上麵。”
他垂著眸睇著近在咫尺的小妻子,她裏麵衣裳已濕透了,顯出玲瓏的曲線和不盈一掐的腰身,幾縷濕發黏答答地貼在粉汗生香的臉頰邊,一雙小鹿清靈的眼也被水霧氤氳得柔媚多情。
念阮赧然不言,脊背沿著被浴水拍打得溫暖的池壁緩緩滑入水中,隻露了顆小腦袋在外。雲鬟半墮,眼眸似含情,更見嬌媚。
他眼底重又染上幾,分欲念,驀地伸手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激起陣陣水花。在她驚叫出聲之前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他動作無複方才溫柔,漸卻粗,暴,念阮被抵在池壁上嬌靨通紅地承受著他的親吻,雙眸失神,無力地合上了眼簾。於幾近昏迷前,聽見男人俯在她耳邊沉沉喘道:“小妖女,朕真恨不得就在這浴池裏要了你。”
這一夜,式乾殿裏的燈火直至醜時方歇。
次日嬴昭起身時念阮猶在沉睡,他屈指撥撚開她頰上粘著的一縷烏發,眸中漸漸盈上溫和清淡的笑。
起身後,他擬了道旨意,賜給長樂王丹書鐵券,如巨石投水,驚起滿朝震動。
丹書鐵券是君王賜給功臣世代享受免罪的憑證,若子孫後代犯罪應誅,便可免除一死。然長樂王於社稷無功,僅僅是嫁了個女兒入宮便可享受如此殊遇,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
此外,隨著天子年歲漸長,太後仍不肯放權,宣光殿同式乾殿的爭鬥已勢不可免。人人都等著看長樂王府夾在其間兩頭受難,如今帝王的親寵卻令眾人有些不明了。
蕭曠亦惶惶而不敢受,幾次上表求君王收回均被拒絕才不得已收下。心下惻然,他於社稷無功,僅是因為女兒得寵所受的殊遇已夠多了,皇帝如今這般,實在是令他惶恐。
更有些為他擔心。原本拉攏漢族門閥的最好辦法便是聯姻,但皇帝卻拒絕納妃,隻是為六弟高陽王定了裴家的女兒,等於是直接棄了這方勢力。和太後的鬥爭勝算自然就小了些。
十月初,太原王的表文自並州發了回來,報其定了幽平刺史韓奎的女兒給燕淮為妻的事。
燕淮是世子,他的婚事不可能僅由父母做主,必得稟報朝廷。這倒是給了嬴昭機會,以燕淮狂悖無禮為由,勒令太原王除其世子位,另立世子與韓家成婚。
他雖廢了燕淮的世子位,卻沒拒絕燕韓兩家的聯姻。燕毅雖有些疑惑,但猜其是因了皇後被退婚之事挾私報複,便也沒多懷疑,假模假樣地安慰了嫡子幾句,立了庶長子燕汲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