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燭光有些暗,麵前炭盆裏的火紅紅的,鄭頌賢也摸了摸她的指甲,從袖子裏摸出一隻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薇兒一點都沒變。”
劉悅薇偏頭看著他,“三郎也沒變,對我還是這麼好。”
鄭頌賢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咱們是要過一輩子的,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說完,兩個人繼續說小話,仿佛沛哥兒不存在一般。
他們從小時候青州街巷裏的一片瓦一棵草說起,說到長大後一起經曆的那些事情,又慢慢說到了朝政。
沛哥兒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爹平日裏正經的很,極少聽到他說這麼多肉麻的話。等聽到爹娘從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玩耍,沛哥兒又很羨慕,爹娘的感情真好。到後麵又聽到爹娘一起麵對的風雨和磨難,沛哥兒漸漸似乎有了些了悟。這世間,人動感情容易,能長相廝守不變初心,太難了。
正在沛哥兒所有所思的時候,鄭頌賢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的沛哥兒眼神有些閃躲,他還以為他爹要問他什麼,誰知他爹就是單純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很溫柔地繼續和他娘說話。
這樣守了一會子,鄭頌賢見沛哥兒似乎開了些竅,打發他先回去歇著。
等兒子一走,劉悅薇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趴在鄭頌賢腿上吃吃笑,“三哥,你太壞了。”
鄭頌賢哦了一聲,“娘子冤枉我,我哪裏壞了?”
劉悅薇在他腿上輕輕掐了一下,“孩子還小呢,慢慢來。”
鄭頌賢低頭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我不急,我怕娘子急。”
劉悅薇在他腿上蹭了蹭,“我就是擔心他白費心思,到時候豈不可憐。”
鄭頌賢笑,“娘子別急,過了年豆花姑娘就要嫁人了,到時候他就想開了。他才多大,小孩子呢。”
劉悅薇也哦了一聲,“他多大?翻年他都十三了,三哥你十五歲就曉得耍流氓了。”
鄭頌賢抬手在她後麵拍了一下,“胡說,我甚個時候耍流氓了。”
劉悅薇想起他以前幹的那些個事兒,忍不住揶揄,“鄭大人現在不認賬了?”
鄭頌賢趕緊在他剛才拍的地方摸了摸,“打疼了沒?誰說我不認賬了,娘子要怎麼算賬?要不娘子也耍回來?”
說完,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還是說,娘子覺得吃虧了?”
劉悅薇坐直了腰,“別瞎說,大過年的。”
鄭頌賢打住了話題,又把她按進懷裏,輕輕撫摸她的頭發,給她唱小時候二人在一起時唱的青州小調。
那時候兩個人都是小娃,經常並排躺在一起,你哄我睡我哄你睡,最後也不知道誰先睡著了。
劉悅薇聽著小調,仿佛感覺到了時光倒流。
她仰著頭問鄭頌賢,“三郎,你告訴我,這不是一場夢?”
鄭頌賢輕輕撫摸她的臉,“娘子,這不是夢,我們都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