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對你也會有影響?有解決方案嗎?”

空氣突然沉默下來,幾秒後,關銘看著施念對她說:“如果關稅增加,會直接導致國內市場外來商品減少,這其實是本土企業一次崛起的機會,可以利用這時候的內需鞏固國內市場,中國是世界上第二大消費市場,如果將我們現有的技術和模式完全去扶持一個純本土企業,這是絕佳的機會。”

施念分析道:“那麼這個扶持對象,首先在國內要有一定消費者基礎和知名度,起碼是個成熟的品牌,所有生產原材料都盡量不去依賴進口,但這樣的企業本身就具有一定規模。”

關銘接道:“因此他們如何能將企業的命運托付給我,我又如何放心將技術毫無保留地投放,這是很難的製衡點。”

施念歪了下頭笑著說:“別人都在規避風險,你卻想著另辟蹊徑,既然笙哥能想到這條路,那麼心裏一定有了備選對象,讓我猜猜看。”

關銘目光裏含著淡淡的笑意:“你猜到了什麼?”

施念收斂起所有表情,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國內滿足這些條件的企業並不多。”

關銘撇過視線望向火爐裏越燒越旺的火焰,聲音暗沉:“所以這條路不好走。”

施念若有所思地攥著手腕間的那顆玳瑁珠子,良久,對關銘說道:“笙哥,我爸媽不在世了,也沒人為我準備什麼,婚前我給你一份大禮,就算我的嫁妝了。”

關銘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了起來,漆黑的瞳孔裏含著一抹探究,施念卻忽然岔開話題問道:“我那天喊你笙哥,你的老同學都很吃驚,後來私下問了薑琨才知道,原來她曾經也當著他們麵叫過你這個字,你卻因為這件事不太高興。

以前隨船去日本的時候,滄海跟我說過,你很忌諱別人喊你的字輩,說是…怕被喊老了?”

關銘挑起了眉梢:“滄海是這麼跟你說的?”

施念笑了起來:“我就覺得他是和我胡扯的,對嗎?”

關銘鬆開了她,施念喃喃地問道:“為什麼不給別人叫這個字?”

關銘低眸看了她幾秒,嘴角微彎:“這並不是什麼好故事。”

“我想知道。”

關銘將吃的放在一邊,對她說起一段兒時往事,那時候他大約三歲多,經常會夢遊,醫生說是白天玩得太興奮,一到半夜就到處亂走,很長一段時間家裏傭人輪流夜裏守著他,這種症狀一直持續到四歲多,有次他連續夢遊了兩次,第二次快天亮,傭人疏忽了,他從陽台跳了下去。

施念倒抽一口涼氣,關銘笑著攥住她的手:“別怕,我現在還好好的,那時候摔斷了腿,好在年齡小恢複也快,之後夢遊症狀莫名其妙就好了。”

五歲多的時候他被家裏大人帶去牧場玩,有頭牛突然發瘋一樣朝他撞,他受了點皮外傷,那頭牛當場被宰了。

六歲多在家門口騎自行車,據跟著他的傭人說,他就跟撞了邪一樣一路騎得飛快,眼看前麵就是池塘,怎麼喊他都不停,直愣愣地騎了下去,傭人不會水急得差點投池,然後他自己又遊了上來,人沒事,大冬天的被凍得不輕,回家後第二天就發了水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