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宴初就沒有一個中意的姑娘?”
“誰知道呢?”燕大姐搖頭,“自那事兒後,這孩子性情變了不少,他娘身子骨不好,他便整日整日守在床榻照顧母親,也沒見他有體己的朋友,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說著,有幾人買了魚折身過來買豆腐了,收起臉上的幾分無奈,燕大姐眉開眼笑的開始招呼生意,一時也顧不上她了。
豆苗兒識趣地走開,空出位置。
她拎著豆腐,抿了抿嘴,自私的想,陸宴初可不能太早成親啊……
倘若他要成親,她就更沒接觸他的機會了,她上哪兒再去找個能讓木念珠起反應的人呢?
耷拉著腦袋,豆苗兒無精打采地走去大樹下躲避大太陽,倚在樹身,豆苗兒鬱悶地數地上零碎的葉影。心道,哪怕待會她與陸宴初不同路,但此時能與他近距離多待一會會也算好了!
第4章
短短一個時辰,除卻特地留下的三條魚,其餘皆被趕集上街的鄉民們搶售一空。
陸宴初把借的小板凳和麻袋還給修鞋匠大叔,並送給他一條大草魚。修鞋匠大叔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謝,陸宴初回禮稱謝,折身收拾餘下之物,準備離開鎮上。
拎著木桶,他目不斜視地從高高的槐樹下經過,穿過一片片斑駁葉影,走了十餘步,陸宴初濃眉突然輕輕簇起,遲疑一瞬,他無奈歎了聲氣,轉身重新走到樹下。
“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低沉嗓音入耳,隱隱透著幾絲不悅。豆苗兒猛地驚醒,她迷迷蒙蒙地抬頭朝聲源望去,哪知男子背對豔陽而立,身後是漫天滿地的灼目陽光。
“唔。”臉難受地揪成一團,豆苗兒伸手揉眼睛,她嗓音有點兒惺忪:“我在等你啊!”
陸宴初一愣,盯著她半晌沒說話。
“魚賣光了?”等適應光線,豆苗兒驚喜地瞅來瞅去,高興道。
她雙眸浸著薄薄的水光,臉頰透出兩坨淡淡的緋紅,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什麼等他?根本就是糊弄他!陸宴初扯唇,別過眼不輕不重道:“鬧市之中都能倚在樹背睡著,不錯!”語罷,再不遲疑的拾步往前……
誒!豆苗兒趕緊追上去,跟在他身後嘴硬道:“我沒有睡著啊!”
他步伐比來時快得多,她得小跑才能不拉開彼此間的距離。豆苗兒撇嘴,好嘛,她嗡聲道:“我就睡了一會會,真就一小會,沒想睡的,可誰知道就睡著了呢?我……”把剩餘的話咽了回去,豆苗兒哼哼嘴,連著幾日,她飽受折磨,深更半夜連連驚醒,能不困嗎?
陸宴初不理人,她跟在身後偷偷朝他背影扮了個鬼臉。
走出鎮上街道,豆苗兒才察覺出不對,她訝異又有所了悟道:“陸家哥哥,你不回家那你這是去哪兒?”
“另有住處。”
“這樣啊!”豆苗兒頷首,“那你住在哪兒?”
“泖河畔。”
“哦……”長長應聲,豆苗兒捋著垂在胸口的麻花辮,暗暗竊喜,打聽到了陸宴初新住處,這樣以後辦起事情來就方便多了,她可以……
等等——
雙眼圓瞪,豆苗兒生氣。泖河那麼那麼長,況且還分東岸與西岸呢,陸宴初這回答與不回答有何差別?敢情純粹是敷衍她?
憋得臉頰更紅,豆苗兒也沒好意思再巴巴黏上去追究,若真繼續不恥下問,她豈不是應了那句姥爺常掛在嘴邊的歇後語,一堆腦瓜骨——沒臉沒皮了嘛!
擰巴著小臉,突又有一計計上心頭。
不說就不說,難道當她沒有旁的法子了?豆苗兒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腳步變得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