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璨東垂眼望著她,估摸著她頭發的手,挪到了臉頰上。
顧悠繼續:“那封郵件上的指控, 全部是惡意的誹謗。開始的時候,到底是你接近我,還是我接近你?我有這麼神,就一定知道你會喜歡我?還有……”她垂首輕輕地摸了摸肚子,接著仰頭擰眉問他:“我如果真的是為了報仇,跟你生孩子幹什麼?最後幹幹淨淨地走掉不是更符合邏輯?”
薛璨東捧著她的臉,慢慢地低下頭來,輕輕地親吻著她的眉眼,唇畔,“我信你。”他說。
顧悠閉著眼睛接受著他的吻,被這一句輕輕的話語,重擊了心髒,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鼻腔酸澀得讓她疼痛,她伸出胳膊來抱住他,緊緊地貼在他胸前。久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內疚,又好心痛。
薛璨東溫柔地安撫著她,內心升起濃濃的愧疚。他是有懷疑的,不然也不會問她。當然詢問也不是為了聽她要說什麼,最重要的是想觀察她最直接的反映。邏輯他自會推算,真情實感這種東西不會騙人,她到底喜歡不喜歡他,答案已經在他心裏了。
“別哭了寶貝。”他溫柔地吻著她,一點一點地替她抹去臉頰上的淚。
顧悠乖巧地‘嗯’聲答應,卻一直窩在他懷裏不肯起來。
薛璨東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哄道:“別哭了,我知道你的心。”如果這種極其需要他的模樣都是假的,那他輸得心服口服。
顧悠緩緩地抬起頭來看他,梨花帶雨,滿眼的深情。
薛璨東摟緊她,低頭輕吻著嬌妻,越發確認心裏的選擇。如果連自己的感覺都開始懷疑,那他也就不是薛璨東了。
眼看著這一場波瀾暫時化解,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分鍾,顧悠卻覺得經曆了生死。這會兒各種情緒漸漸趨於平穩,仍然被薛璨東抱在懷裏的她,開始擔心那個背後下黑手的人。
“誰發的郵件?我這麼討人厭嗎?這樣針對我。”她委屈地抗議。
薛璨東知道她的不滿,立刻哄道:“你這麼可愛,誰敢討厭你。發郵件的人匿名,還用了手段隱藏IP地址,不好查。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顧悠聽話的點點頭,表情有些不甘,佯裝天真地問:“是冉嫣嗎?”
薛璨東笑著搖頭,一邊把她抱到床上,一邊解釋道:“她的事已經處理完了,她現在沒那個自由做這些事。”
顧悠驚訝地看著他,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薛璨東不想多談那些過程,接著把話題引導孩子身上,分散她的注意力。
顧悠麵上成功的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心裏卻還在篩選著這麼做的人究竟是誰。
家裏的母子倆排除,不具備動機和執行能力。何昔……也排除,他雖然精通計算機,但心不夠狠。最多也隻是怒氣衝衝的再罵她一頓。
還有一個何叔叔……他有必要用這種手段表達關心嗎?又或者,是她在公司裏打探消息的時候,被有心人發現了?
心裏琢磨來琢磨去,疑團越來越多,心思也越來越重。
次日下午,顧悠提前從公司早退。她拿著從劉所那得到的地址,幾經周折找到了他師傅徐海所在的養老院。
老人年歲高了,行動有些不便,但精神看著還不錯。
劉所應該是提前跟他打過招了,所以顧悠的出現並沒有讓老人家意外,而是顫顫巍巍地坐在沙發上,一句話歇兩下地開門見山道:“你……有什麼……想知道的?”
顧悠立刻從包裏掏出自己整理過的跨江大橋檔案表,上麵都是當時工程的時間點和負責人的名字。她說:“技術質量部現在在對所有的項目進行檔案重歸。這個項目需要核實一下時間表,您幫忙過目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遺漏或者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