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麼?”他硬著聲問她。
顧悠點點頭,一邊道謝,一邊用最快的速度站直身子。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靠近,她還做不到毫無反應。原本也以為那層屏障已經建立的差不多了,現在看來,功力還是不夠。
薛璨東看著她像逃瘟疫似的從自己身邊挪開,臉色瞬間鐵青,再想起清晨餐桌上她一係列的舉動,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尷尬的柳醫生,假裝沒看見這對夫妻之間的不正常,一邊出聲讓身邊的小護士手收儀器,一邊微笑著送兩人離開。
回程的車裏,兩人一路沉默。
薛璨東心情不佳,一邊看著窗外,一邊默默地在心裏檢討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真的不能再靠近她了,同樣的錯誤犯兩次,那就真得是愚蠢了。
汽車駛進大門,他緩緩地收回視線,注意到身旁異樣的沉默,一扭頭,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白淨的臉蛋靠朝靠窗一側傾斜,眉眼彎彎,有種特殊的弧度,總讓她在睡著的時候顯得特別乖巧。薛璨東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她。從眉眼,看到雙腳,再從雙腳看回眉眼。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些什麼。
他記得她的味道,她的觸感,同樣也沒忘了她的笑容,和她的眼淚。這會兒一種濃鬱的情感堆積在胸口,讓他有些恍惚,手心突然有些發癢,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右手已經朝她伸了過去。
一點,幾乎隻差一點點,他就碰到了她的臉頰。
突然一個驚醒,讓他生生停住自己的動作,緩緩地收回手臂,忍不住低頭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有點可悲。接著深呼吸,解安全帶,隨著車門被他猛地推開的一瞬間,外人眼裏那個刀槍不入的狠角色,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車內睡著的顧悠,則被那‘砰’的一聲悶響,驚得立刻睜開了雙眼。
之後的薛璨東,沒再失常。
他忙碌得幾乎天天連軸轉,根本沒在家裏再見到過顧悠一次,直到預產期前兩天,付磊闖進會議室通知他立即去醫院,他這才又再次見到了她。
產房內,薛家二老和兩位月嫂都在。
一見薛璨東進來,丁文秀立刻批評起他來:“怎麼搞的?!都發動了還聯係不上你!你這個做丈夫的也太不稱職了!”
薛璨東顧不上平息母親的憤怒,因為他從一進門,所有的注意力就都被床上的顧悠給吸走了。
她汗津津地靠在床頭,閉著眼睛看上去極其虛弱,渾身隱約在發抖,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肚子大得,跟她都不像是一體的,瘦弱的軀幹完全撐不住那份重量。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突然有些緊張,大腦稍微短路,“這種疼是正常的?”
顧悠閉著眼,被一陣一陣的劇痛抽空了力氣,根本顧不上他。
丁文秀瞪了他一眼,“陣痛!疼起來特別要命的那種疼!小悠真能忍,隔壁屋那丫頭鬼哭狼嚎,直嚷著讓給她剖掉的,沒聽見嗎?”
薛璨東被自己母親,和隔壁那隱約的嚎叫,弄得有些不自在,看著還在拚命忍痛的顧悠,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一時間全部湧上心頭。
“無痛分娩還來得及麼?”他扭頭問母親。
丁文秀無奈地搖搖頭,“她不肯,我讓她無痛分娩,她非說怕影響孩子。其實那個很安全的。”
薛璨東眉頭皺了起來,一時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這個縮在床頭的,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姑娘。
“放寬心,目前一切正常。”薛國瑞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薛璨東點點頭,丟下句“我去找一下醫生”後,奔出產房。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回來的晚,更晚了些。本來想寫完生產的,但實在不能再熬夜了。謝謝你們的支持,謝謝書荒ING、小蘭雪投雷,以後不要破費了,訂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