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回頭的,但他們說她已經落到了裴獻賦手裏,又拿朱釵與他,問他來不來看看。當時白仙家那麼多妖眾在,若他再跑,少說也要折了幾百無辜性命在那兒,倒不如點頭來看她,保全妖眾的同時,也能看看她是否還活著。
雞翅覺得自己是沒做錯的,但迎上樓似玉那分外震驚和擔憂的眼神,他莫名覺得心虛。
“怎麼對小孩子也這麼凶?”裴獻賦又笑了起來,朝她走了兩步,“你一個人背叛妖族,不代表所有人都要背叛妖族。妖王破封而出,我天下妖族都將受益,你因私情橫加阻攔已是大錯,哪兒還能怪人家迷途知返的好孩子?”
“我沒有。”雞翅抿唇,眉頭擰緊,“我沒有像他說的那樣。”
裴獻賦挑眉,古怪地看他一眼,然後唏噓搖頭:“多好的小妖王啊,樓掌櫃你瞧瞧,看不上在下也罷,在下不是什麼好東西,可這小妖王對你情深一片,你怎麼就能視而不見,轉而把個禍害妖族的凡人當寶貝?”
“你閉嘴。”樓似玉低斥一聲,看看雞翅,又看看押著雞翅那人,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既然看不起凡人,你又為何與這凡人為伍?”
羅安河半垂著眼,眼前一番對話他仿佛一個字也沒聽見,仍舊表情呆滯地押著雞翅。
裴獻賦得意地笑起來,抬手輕輕一拍,羅安河就像突然被提線拉起來的皮影人似的往前走了兩步。
“你對他做了什麼?”宋立言開口問。
“宋大人看不明白麼?這是妖族最擅長的攝魂術啊。”裴獻賦眼角微微上揚,“可不是我要害他,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心裏邪念未消,誤入歧途,與旁人可沒幹係。”
羅安河心裏有太多的怨氣和不平了,積年累月,難以消除,成了他身上最容易被妖怪拿捏的弱點。宋立言倒是不怪他,畢竟能從孟婆鏡裏脫困還要記他恩情。隻是眼下他這模樣,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也懶得聽裴獻賦多話了,宋立言憑空抽出獬豸劍,越過樓似玉就直取他首級。裴獻賦像是沒料到他會出手,側身躲開拍下結界,挑眉道:“在這裏與妖怪打鬥,宋大人是不要命了不成?”
淡紫色的結界將山洞隔絕在外,樓似玉看了看,不明白這結界是用來幹什麼的,但那頭已經打起來了,如裴獻賦所言,宋立言在這地方動手,實在太過吃虧,法力被限製不說,對手的妖力還無窮無盡。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竟也沒落下風,抽刀捏訣,七張黃符齊出,密閉的山洞裏突然就卷起了狂風,吹得她微微眯眼。
羅安河似乎是受了指令,開始押著雞翅往石台的方向走。樓似玉立馬去攔,但她身子尚弱,隻能堪堪與之糾纏,卻沒法立刻將雞翅從他手裏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