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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搖搖頭:“素昧平生。”

“那為什麼自從去給她送湯之後,你就成這樣了?”

當時毀了樓似玉的內丹是最穩妥的法子,也是趙清懷下的決定,他不過幫忙執行而已,托她去宋立言的湯裏動手腳,不是什麼大事,她當時說了氣話,他也沒放在心上,結果怎麼就……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在雪地裏紮馬步,像那個孩子一樣。但你比他厲害,根骨奇佳,愣是晃也沒晃。”花搖突然開口,眼裏亮起兩簇光。

“同輩的弟子欺負你,使著手段讓你背黑鍋,你沒辯駁,後來我問你為什麼不跟管事說清楚,你當時說的什麼來著?”

她笑了笑,又懷念,又遺憾:“你說不辯了,沒意思,等你以後有本事,你定不會成為這種手段陰狠的人。”

羅永笙一震,下意識地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久遠到他已經要記不得,可她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時光荏苒,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傻不愣登的毛頭小子,他學會了算計、變得更加虛偽,也更加不敢再麵對這個總記得他所有過去的人。

說到底,這麼多年他待她的苛刻,都不過是因為他自卑又自傲。

“你喜歡一個天真得蠢笨的人。”他低啞地開口,“可我無法永遠那樣。”

花搖將手揣進袖口,眯眼笑:“或許是因為這個吧,也或許是我覺得自己快死了,想輕鬆些,該卸下的就都卸下了。”

那憑什麼他在她這裏就成了該被卸下的?

羅永笙沒敢再問了,他發現自己一但失去她的偏愛之後,沒有其他任何可以用來質問她的東西。

他很想責備她無情,說斷就斷,這麼多年感情是假的嗎?亦或是她一直在做戲?可大半輩子都過去了,哪兒會有人舍得用自己的一生來騙人?

但要不是騙人,怎麼解釋她這半點留戀也無的眼神?

“師父。”門外突然有人激動地喊他,“師父,宋師弟回京了!”

羅永笙暴躁地拂袖:“晚些再說!”

花搖繞過他,打開門接過弟子送來的東西,驚訝地挑了挑眉:“這是什麼?”

弟子哈哈大笑:“宋師弟給的請帖,就給了兩份回來,一份掌司的,一份給您和師父。”

大紅的喜帖,上頭隻寫了他和樓似玉的名姓,沒有日期和宴請賓客之所,喜字倒是沾了金粉,泛著闊氣十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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