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拿起另一隻話筒陪唱。
歌曲前半段馮長河確實不熟,話筒裏主要是餘輝的聲音。
“——曾以為愛情能讓未來隻為一個人......
......忘不了愛過的人才會對過往認真——”
到了副歌部分,是膾炙人口的幾句歌詞,馮長河的聲音透過話筒放了起來。
“——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這簡單的話語,嘲笑孤單的自己
盼望能見到你,卻一直騙自己
遺憾你聽不到我唱的這首歌
多想唱給你。
......”
餘輝放下了話筒。
馮長河喉結輕輕滑動,認真地看著屏幕上滾動的歌詞,一行一行白色的大字,映進眼睛裏有點刺痛。怎麼會輪上唱這首歌呢,或許是因為心境原因吧,無論哪首情歌,都能碰上幾句合適的。
馮長河的聲音低沉平淡,也沒有假聲技巧,比起原唱更像是一種訴述。他在角落裏舉著話筒,坐得端正,一句一句唱完了整曲。
馮長河唱得確實不算好的,曲畢,還是有人捧場地鼓掌:“好!”
馮長河把話筒遞給下一個人,莫名地淡淡笑了一下,飲下一杯啤酒。旁邊有人在倒水喝,順帶給他的空杯倒了一杯。
馮長河拿起來,又一口喝了。水是熱水,兌了啤酒的底子,從喉嚨滑下,竟鮮明地又苦又澀起來。
這時口袋裏手機震動,馮長河看了眼號碼,是自家小區的物業電話。
他心裏奇怪,一邊接起,一邊從座位上站起來。
“喂?”
“喂!是住八號樓三單元四層南的吧!你家房子漏水了......”
樂聲很吵,馮長河跨過幾條腿挪出座位,往衛生間走去。他一手拿著手機湊在耳邊,一手扭開衛生間的門。
“什麼?剛才有點吵。”
一個大媽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來。
“快回家來吧,你家房子漏水了,三樓都被淹了。”
馮長河皺起眉,趕緊說了聲:“好,我這就回去。”。
電話掛了,馮長河一側頭,看到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鏡子一圈有昏黃的燈帶,照得人像是籠著一圈朦朧的夢境,很不真切。
馮長河擰開水龍頭,朝自己臉上潑了把冷水,然後晃晃腦袋,走出衛生間,跟大家說了聲情況,轉身出了包廂。
走進電梯,馮長河按下一層按鍵,突然感覺腳下沙沙作響。他低頭,不知誰的爆米花撒了一地,一個個圓胖酥脆,腳踩過就成了碎末。
馮長河本來躲到了幹淨的電梯廂一角,過了幾秒鍾,他卻鬼使神差的伸出腳,在爆米花上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