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喜歡你,才靠近你的。我喜歡跟你在一起,我喜歡跟你一起睡覺,喜歡看你做飯,喜歡跟你一起沿著護城河走一走。我隻想要普通平淡的生活,可是沒有人相信,我好不容易過上了這樣的生活,又被打破了。可能,我是真的做不到吧。”
世界輕輕拉起他的手,把手\/槍塞了進去。馮長河一震,目光倏地看向她。
他的手指僵直地伸著,沒有去握槍身。世界把他的手抬起來,槍口抵住自己的左胸口。她剛剛已經研究明白這個小槍的裝置了,她低頭,替他扳下槍後擊錘:“馮長河,你得說話算話哦,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是想抱抱你。”
世界身體前靠,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槍口壓在她的胸口,很硬很硌。她的手乖乖的落在身體兩側,隻是把臉貼緊他的胸口,使勁嗅了嗅那上邊的味道。
馮長河手指一動不敢動,槍已經上膛,扳機一碰子彈就出去了。
那張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後靠著不動了,她在呼吸,他也在呼吸,身體都是那樣鮮活,這樣的距離與柔軟,好熟悉啊。有幾根發絲拂在他的下巴上,癢透了。
馮長河後背繃緊,喉結顫動,他說:“你不能這樣。”
“不能怎樣?”
他無法繼續下句,隻是重複:“不能這樣......”
他什麼也沒說,世界卻仿佛懂了,在他胸口悶悶“哦”了一聲。
馮長河抬高下巴,深吸了口氣,為了調整情緒,他幾乎是隨意抓了個問題出來。
“你,為什麼淹我的房子?”
世界很快反問:“那你呢,為什麼燒我的房子?”
“我沒有。”
“有,我看到了,那天我的房子裏都是濃煙,高興都被熏黑了。”
“那應該是煙霧\/彈......”
仿佛覺得這樣的對話沒意義,馮長河止住了。他緩過來點思緒,拇指慢慢前移,堵上了槍口,然後把整個槍頭掌握在手裏。
他在她頭頂上輕聲說:“可以了,你得走了。”
世界在他懷裏輕輕搖了下頭:“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呢。”
“在迪士尼的時候,你說,我們算是在談戀愛。可現在,你還沒跟我分手呢,我怎麼能走?”
她又在他胸口輕輕蹭了一下,很親昵,很依戀。她說:“馮長河,你得跟我說分手,我才能走啊。”
馮長河身體更僵硬了。他感覺心裏迅速穿過一道酸軟的電流,好像打穿了什麼,大量的情感蠢蠢湧動,不知道是在湧進來,還是在流出去。
他極力壓抑著,閉了一下眼睛,聲音輕得像一道呼吸:“你不能這樣......”
世界,你不能這樣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