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沒有名字的牌位,卻明顯是用了上等的木料。

“準確地說,是未過門的亡妻。”

此後,白景書有個未過門亡妻的消息,徹底在盛京傳開,雖然還是不知道這個被白景書放在心尖尖位置的女子的身份,但大家卻都知道白景書對她用情至深。

不僅隨身抱著她的牌位,甚至還為她守孝三年,即使他們兩人並沒有成婚。

旁人不知道空白牌位的歸屬,可黎青顏卻知道是誰。

可對此,黎青顏除了長歎一聲,也別無他法。

隻是,黎青顏心頭有兩個疑惑。

白景書同樣是守禮之人,他如果沒有徹底確定原身對他的心意,萬萬做不出如此大膽的決定。

可原身從頭到尾,都未曾表露過對白景書的愛意,當然,跟原身混了兩年的黎青顏自然是感知到了。

但白景書不知道,所以是什麼讓他下定了決心做這個決定呢?

還有就是白景書為何現在離開盛京?

難道是知道阿驍要動白家了?思及這個可能,黎青顏眉眼一皺,轉了腳步,想回去給阿驍傳消息。

因為白景書要是知道了,白家家主定然也知道了。

可黎青顏剛準備邁開腳步,就聽見不遠處的白景書道。

“煙花三月下揚州,觀姹紫嫣紅鬥芳菲。

炎火六月上遼東,享一方納涼避暑地。

金秋九月留盛京,為香山紅葉駐足停。

寒冬臘月入西域,登天山望峰崖落白。”

黎青顏身形一僵,這是當年原身回答煙雨先生“最想成為什麼樣的人”的問題的答案。

黎青顏腦海裏剛剛劃過這個念頭,耳邊卻聽見白景書接著道。

“三月了,我帶你去揚州看看吧。”

她猛地回頭,卻見白景書已然走遠,人和馬都被朝陽鍍了一層光澤,仿佛是去迎接新生一般。

黎青顏微微眯了眯眼,過了一會,轉身離去。

一旁的季斐一愣,喊了一聲黎青顏道。

“我們不是來同景書道別的嗎?”

走在前頭的黎青顏腳步未停,聲音卻傳回在了季斐耳邊。

“不必了。”

他已經同她道別了。

帶著原身的份。

黎青顏走遠,季斐一個大男人也沒那麼矯情,事實上,他早先就同白景書道過別了,這臨到頭,他還怕哭鼻子,所以,他也沒喚住白景書,隻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轉身跟上了黎青顏的步伐。

而待兩人走遠後,慢悠悠牽馬行走的白景書忽然回頭。

看了一眼季斐追隨黎青顏而去的背影,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一手懷抱著空白的牌位,一手撫上另外一邊腰側的一物。

那動作比抱著牌位的手還要來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