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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這一切,她才眼神含笑,伸手推門出去。空氣中除了梅的冷香還有淡淡的焦土味,遠遠望去,東廠前廳仍擺著被炸毀的斷壁殘垣,林歡和方無鏡等役長正指揮著番子清理打掃毀在昨夜亂戰中的焦木和亂石。

好在大火及時撲滅,並未殃及後院和南閣。

蕭長寧在沈玹的臥房和書房轉悠了一圈,沒有看到沈玹的身影,隻好又轉而走向中庭。她朝監督番子清掃殘垣的林歡招招手,小聲喚道:“小林子,過來,過來!”

林歡嘴裏叼著一隻白胖胖、熱騰騰的豆沙包,正蹲在大理石雕欄上監工。聽到蕭長寧喚他,他轉過一張溫和無害的包子臉來,眨眨眼,而後將剩下的半隻包子一股塞入嘴中,翻身一躍,穩穩落在她麵前。

他約莫是昨日受了傷,左手打著繃帶,用兩根夾板固定住小臂,就這麼吊著受傷的手臂、兩頰鼓囊囊地含糊道:“怎麼啦,夫人?”

這小子總是很執拗地叫她‘提督夫人’,蕭長寧糾正過幾次,無果,隻好隨他叫去。

接觸到他清澈又忠誠的視線,蕭長寧一時忘了要問什麼,下意識道:“你受傷了?”

“昨天和皇後打架,手摔斷了。”林歡咽下包子,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補上一句,“不過,我也砍了皇後一刀,算是平手。”

作為百年以來第一位敢砍皇後的東廠太監——林歡,蕭長寧真不知該誇他還是擔心他。

“骨頭斷了,不會影響你以後用刀罷?”她問。

林歡呆呆的,慢吞吞道:“沒事,休息一個月就好。反正斷了好幾回,我都習慣啦。”

蕭長寧哭笑不得:“你怎麼沒心沒肺,跟個傻弟弟似的。”

“我才不是弟弟。我比夫人大,也比夫人高。”說罷,他還用沒受傷的右手橫著比了比,蕭長寧的頭頂約莫隻到他的嘴唇處。

“好好好,你大,你高。”蕭長寧想起正事,不由四下瞄了一眼,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你們家廠督呢?怎麼許久都不曾見到他?”

林歡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的表情,回答道:“大人用過午膳便進宮見皇帝去了,興許過不久就回來。”

蕭長寧輕輕‘噢’了聲,有些失落,隨即打起精神來,淺淺一笑:“沒事,本宮等他。”又對林歡道,“先前答應過你,你若贏了皇後,本宮便請你吃好吃的。”

方才還呆呆的林歡忽的眼神一亮,連站姿都挺拔了不少,咽了咽口水。

蕭長寧笑他:“別急,已經讓冬穗去禦膳房取啦。”

林歡高興得一個後空翻站穩,像隻不安分的猴兒。

“對了,廠督說夫人的書畫特別厲害。”林歡眨眨眼,帶著希冀小聲問,“能請您在我的繃帶上畫個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