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瑤道:“臣還以為溫大人命不久矣, 昨兒才答應了他……”
她忽的止住了話題,蕭長寧好奇道:“答應了他什麼?”
“就……唉,沒什麼。”越瑤擺擺手,將藥方折好揣入懷中,“沒有性命之憂就是萬幸,至於其他的, 等溫大人好了再說罷。”
蕭長寧眯了眯眼, ‘哦’了一聲, 拉長語調壞笑著說:“溫陵音與你非親非故,越姐姐為何對他如此上心呀?”
越瑤一噎, 幹咳一聲四處張望道:“他可憐嘛, 家人俱是鎮守南方, 留他一個人孤零零在京師闖蕩, 受傷了也沒人照顧。”
“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見你對誰上心過。”蕭長寧一針見血。
越瑤就不說話了,隻哈哈幹笑。
內間屏風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咳嗽,蕭長寧忙豎起耳朵,起身朝屏風後張望道:“沈玹,你醒了?”而後又對越瑤道,“該給沈玹上藥了,就不招待越姐姐了,你請便就是。”
越瑤感覺自己猝不及防吃了一大口糖,齁得慌,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道:“殿下忙吧,臣去抓藥了,下次再來找殿下玩兒。”
蕭長寧點了點頭,就見屏風一側橫生出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蕭長寧給摟了進去,珠簾晃蕩,遮住了滿室的溫馨旖旎。
蕭長寧被沈玹摟著一起倒入柔軟的床榻上,忙扭身撐起身子道:“你慢些,當心壓到了傷口!”
沈玹果然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蕭長寧立刻緊張起來,忙起身道:“你沒事罷?哪裏疼?”
“心疼。”沈玹湊到她耳邊,一本正經地胡說,“你一直同越瑤說話,冷落了我。”
“本宮不過是同越瑤聊了一盞茶的功夫,這也能叫‘冷落’了你?”蕭長寧簡直好笑,伸指戳著沈玹冷峻的眉眼道,“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令人聞風喪膽的沈提督哪裏去啦?”
沈玹斂眉低笑,炙熱的唇沿著她白皙的頸項輕吮。
蕭長寧被他鬧得臉頰發紅,瞪了一眼正色道:“別動,給你換藥了。”
沈玹零零碎碎地吻著她,啞聲道:“你換。”
“你這樣……唔!”蕭長寧捂住嘴不讓他親,惱道,“你這樣本宮怎麼換?快躺好。”
沈玹緩緩舔過下唇,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半晌才勉強躺回榻上,曲起一條腿,將胳膊閑散地搭在膝蓋上,方便蕭長寧給他拆換繃帶。
他仍有些反複的低燒,皮膚溫度微燙,但身上的細傷已開始結痂愈合,不再流血不止,應該是大好的征兆。
這些日子為了療傷,沈玹沒有回東廠,在洗碧宮養了五六日,果然恢複如初,又是往日那般雷厲風行的沈提督。
又過了半月,通敵的蕭萬安被捕,城中潛逃的兩名刺客也相繼被追回,京師恢複了久違的太平。蕭長寧不願與沈玹分居,便收拾了東西向蕭桓辭別,以‘東廠安定,無需再逗留宮中’為由,準備從洗碧宮搬回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