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手裏的短刃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這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仿佛隻需要一眨眼的時間便會灰飛煙滅,那個人明明已經完全暴露在自己麵前,可是自己卻隻能看到那雙血紅的眼睛,其他的印象便是一張慘白的臉。
心髒仿佛在這一刻停擺,羽墨努力的想握緊手裏的短刃,但是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幹涸了,全身沒有任何知覺。
任花倫在另一邊如何喊叫,羽墨就是專注的看著那雙眼睛。全身毫不設防的看著她向著自己走來,輕輕的將一把漆黑無光的刀緩緩拔出。那並不是做了什麼處理,而是血液已經浸入了刀刃中。
吱……
一道刺耳的叫聲像是震破了羽墨的耳膜,集中的精神力突然渙散了一下。正好看到那帶著笑容的眼睛下,一把鋒利的太刀緩緩劃了過來。
來不及多想,羽墨直接返回了奇界,那個已經完全變成多種地形的地方。用力的咳嗽,用力的呼吸,身體就像是來了一次長征,全身的汗瞬間濕透了衣襟。
無力的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低頭看了一眼救了自己一命的花倫。
……
那雙已經血紅的眼眸,終於擠出了兩滴殷紅的淚水。花倫此時就趴在自己腳下的草叢間,兩眼無神的看著自己,嘴角還在滴淌著紫色的血液。
吱吱“我沒事,隻是精神運用過度,睡會就好。你沒敗給那個人,她隻是精神力很強而已,不要看她的眼睛。你歇會,肯定能殺了她……就算不行,你也一定要回來。這地方,我一個人呆著,害怕……”說著,花倫慢慢閉上了眼睛。若不是身體還在均勻的呼吸,羽墨恨不得殺了自己。
父母死了,心裏那個家的位置空了,自己覺得茫然,無所適從。壓抑,恨不得他們也將自己殺了。一了百了……可是至少自己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覺得那就是場讓人反複悲痛欲絕的電影。痛過、悔過之後任然會深深銘記。自己可以給他們報仇,就算殺一個秋宮不行,可以一個一個殺光那個皇室。直到自己覺得父母可以心安了為止。
可是就在剛才,眼前這個自己僅剩的親人,這個算算時間,其實是陪伴自己最長時間的夥伴,又在不惜傷害身體來拯救自己。那種無力的感覺,差點將羽墨的心攪碎。
緩緩抱起花倫,將它放在一個厚厚的草甸子上。輕輕的順著它身上毛發,嘴裏輕輕念叨著“以後別幹傻事了,我就剩你一個親人了呢。我的父母……”說著,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心裏堵著的地方終於找到了宣泄的漏洞,從慢慢的抽泣,慢慢的開始陶陶大哭起來。
當眼淚哭幹時,那雙血紅的眼睛已經變淡了很多。輕輕的擦掉迷蒙在眼上的淚水,卻見得花倫抬著頭,無力的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怎麼不睡了?快睡吧!以後別那麼傻,知道嗎?”羽墨帶著哭腔的說道。
吱吱“我怎麼睡?你那麼吵?”說完才重新趴下閉上了眼睛。
“呃……”
還不待羽墨說對不起,花倫有嘟囔道“至於救你的問題,我是怕你死了,讓我一朝變回解放前,你說你死就死吧,帶著那麼多好吃的走了。我可能會得個抑鬱症什麼的,萬一就那麼抑鬱而終了,我怨不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