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的母親是景王的奶娘,陳媽媽又和景王一同長大,青梅竹馬,謝星竹知道顧忌,這回沒有動陳媽媽的意思。

謝星竹讓丫鬟帶陳媽媽回屋。一旁的小廝舉起了板子,要往陳泉身上打去。陳泉不停掙紮,卻掙脫不開。

陳媽媽僵持著不肯走,目眥欲裂,再次望向謝星竹。對上陳媽媽惱怒的眸光,謝星竹波瀾不驚,麵上無一絲表情變化,陳媽媽呼吸一滯,渾身打了一個哆嗦,滿腔的憤怒居然在這一刻散於無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陳泉打完了板子,謝星竹讓管家把陳泉帶到下人房裏。往日陳泉雖然是下人,可是因為陳媽媽的原因,陳泉有一間單獨的屋子,底下的下人對陳泉也多有恭維。

謝星竹把景王府的門房交給了另一個人負責。又在吃穿住行方麵,讓陳泉和其他下人一視同仁。

對上管家的躊躇的目光,謝星竹明白管家的顧慮,說道:“景王府的事情,我會寫信給景王。”

有了這次的敲打,殺雞儆猴,謝星竹和剪月便發現陳媽媽至少不會再在謝星竹麵前那麼囂張了,無事也不會出現在謝星竹的麵前。

謝星竹問了管家,景王的大致行蹤,給景王寫了一封信。包括謝星竹本人,和原主在內,都沒有和景王接觸過。信裏麵除了交代景王府的事情,謝星竹簡單問候了一下景王的近況,如問候尋常長輩一般,不刻意親近,也不顯得過分疏遠。信中沒有問起景王的歸期,和關於景王這次出去的事情。

寫完,謝星竹將信交給管家,讓管家給景王寄去。

這幾日天氣突然變的多變起來,前一刻鍾還是萬裏無雲,下一刻便會傾盆大雨,李全裏看著忽的變的陰沉沉的天,歎了一口氣。

李全裏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廊下,一邊注意著屋裏的動靜。太子殿下午膳後會休息一會兒,太子殿下睡覺向來不安穩。

屋中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李全裏一驚,快步往屋裏走去。

顧承硯坐在床上,眉頭緊皺,眸子已經恢複清醒,在望過來時,比以往更多了幾分狠厲,隻一眼,便讓李全裏呼吸一窒,汗毛倒豎。李全裏卻看見了太子殿下掩在被子下,發抖的手。

李全裏擰眉,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又夢魘了。

李全裏忙低下頭,收回視線,怕惹怒了太子殿下。

李全裏屏住呼吸,拱著身子等了許久,直到聽到太子殿下逐漸平穩的呼吸聲,這才走過去,幫太子殿下穿戴。

顧承硯為人敏感,李全裏也不敢多望,穿戴好後,便退到一側,等候太子殿下的差遣。

“什麼時辰了?”李全裏耳朵邊傳來顧承硯硯的詢問聲。顧承硯擰眉,明明才醒,卻像是倦怠至極的模樣。嗓音出口,卻又帶了冷,好像從戰場上下來,帶著凶狠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