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竹被迫停下腳步,卻也未轉身,隻是柔聲說道:“大公主慎言,太子殿下不是雲榮可以編排的。”

謝星竹尖銳的指甲掐了掐手心,疼痛從手心處傳來,努力保持著腦內的清醒。

聽謝星竹提起顧承硯,顧妙然唇角的笑容不屑。她大步走到謝星竹的麵前,卻在看見謝星竹不正常的臉色後,怔了一怔。

顧妙然鄙夷說道:“不是春心萌動,你的臉這麼紅?看見我便躲?不對,你這會兒應該還沒有見到顧承硯才是,你剛才幹了什麼?”

顧妙然越看謝星竹,麵上的懷疑越重。莫非謝星竹在宮中有相好不成?

顧妙然狀似歎了一口氣,說道:“謝姐姐在宮中有意中人也罷,對皇弟春心萌動也罷,隻是本公主得對你說一句,謝姐姐畢竟是要與本公主長時間相處的人,不應言行有虧才是。”

言辭間,直接對謝星竹定了性。

從大公主口中說出‘言行有虧’幾個字,謝星竹日後便是毀了,她所努力的一切,她想要的安穩生活,便通通會化為不可能。

謝星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她不應該軟弱的,可是這會兒身心的雙重折磨,她到底是心酸想哭了,一雙清澈的杏眸再次被即將湧出的淚水浸濕。她好像陷入絕境的困獸,退是死路,卻也無法前進。

顧妙然提醒了她。她日後會與顧妙然長時間相處。

謝星竹閉了閉眼睛,待再睜開眸子時,她一雙杏眸顧妙然望去。

謝星竹容貌嬌美,正是含苞待放之時,好像春日裏開的最嬌豔的櫻花,卻又是櫻花所不能比擬的,仙姿國色。最特別的當屬一雙杏眸,便是此時被淚水彌漫,似星辰,卻又搶了月亮的光輝。

顧妙然對上謝星竹的眸子,也是呆了一呆,她的右手指向謝星竹。

謝星竹眼角餘光瞄到距離她最近的蓮花池,花季將過,水麵上蓮花所剩無幾,隻將將幾朵蓮花浮在水麵上。謝星竹咬了咬牙,快走兩步,朝蓮花池中栽去。

顧妙然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她指向謝星竹的右手尚未收回,眸中一片愕然。忽然,顧妙然感覺到後脊一涼,她僵硬的扭頭,瞧著出現在她眼簾中的顧承硯。

顧承硯眉目冷酷,身上的黑色朝服如他的人一樣帶著冷意,包裹著他的身軀,整個人周圍似染了一層高不可攀的冰,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似乎都喪失了溫度。

顧妙然最討厭顧承硯這個樣子,若是擱在平日,便是顧承硯不正眼瞧她,她也會擺出皇姐的架子,這會兒,顧妙然的腦子卻仿佛喪失了思考,尤其是在顧承硯朝她望來時,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在這一刻凝了霜。

“你……”顧妙然喉嚨中艱難的吐出字,她應該指責顧承硯不尊重長姐的,可是最後,她隻是指著跳入婉蓮池的謝星竹,說道:“我可沒有推她。”